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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勸說

自在杜陵的客家酒樓客棧當中推出了火鍋這種在尋常百姓看來都極為新鮮的吃之後,杜氏在杜陵城的餐飲生意一度火爆異常,連著半個月來,每個店面幾乎每天都會湧去大量的食客,嚐鮮者有,上癮者有,總之,杜氏在這十幾天內,不僅盡數收回了前陣子生意冷清時所賠去的本錢,而且錢櫃裡面亦是多有盈餘。

看到這種火爆的場面,最高興的也就莫過於杜楚客這個名譽上的大掌櫃了,等著所有的生意全都踏上了正軌,杜楚客也就開始撂下了肩上的挑子,將所有的生意全都交給杜,,還有新請的那些掌櫃去打理,而他則在一邊躲起了清閒,又開始過起了他以往那般無憂無慮的好日子。每天澆澆花,逗逗鳥,沒事兒也會時常去後宅找杜如晦下會兒棋,品品茶水,反正每日都會有源源不斷的錢財流進他們杜氏的口袋,再也不用為了生計,為了短缺銀錢煩愁,杜楚客倒也樂得逍遙自在。

“二弟正值壯年,”白棋落子,杜如晦輕聲向杜楚客道:“且又有一身才學,難道就想這樣一直窩在杜陵了了一生?”

“怎麼,”杜楚客抬頭看了大哥一眼,手中的黑子旁落,淡聲道:

“大哥想要勸我入仕?還是算了吧,入仕為官,哪有弟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杜如晦道:“咱們讀書一世,所為的,無外乎就是名利祿,一展所學,一圖報負而已。記得當年,二弟亦是意氣風發,想要在亂世之中搏得一席之地,怎麼現在,卻變得這般頹廢、懶散?”

“時不待我,能奈若何?”杜楚客輕搖了搖頭,落子之後,緩端起旁邊石桌上的茶碗,低頭飲。

“我知道,”抬頭盯看著杜楚客,杜如晦緊捏著手中的棋子,定聲道:“你還在為當年之事,怨怪為兄。”

“大哥多想了,”杜楚客輕聲回道:“一門兄弟,我又怎會怨怪大哥,要當年之事,本就沒有誰對誰錯。再,杜淹叔父最後不還是承蒙大哥庇估,這才得以保全了性命麼?”

“無事提他作甚?”杜如晦的面色轉陰,憤聲道:“當年若不是他,兄長豈會……”

“是弟多嘴,大哥莫氣,”沒想到事情都過了這麼些年,大哥的心結竟還未解開,杜楚客輕聲在一邊勸道:“所謂人死恩怨消,不管是兄長,還是杜淹叔父,現在都俱已故去,大哥就莫要再去多想了。”

“嗯。”長吸了口氣,杜如晦緩緩將心緒控制平穩,揭過方才的不快,換言向杜楚客道:“現在為兄報恙,此生能否痊癒,尚未得知,前次病患,若非荷兒偶得良方,咱們兄弟怕就已是陰陽兩隔。”

“大哥……”

“生死之間,知道為兄心中所思最多者為何嗎?”抬手止住杜楚客想要勸的話語,杜如晦淡聲道:“除了憂掛可凝他們母子還有咱們杜氏一族的將來之外,為兄想得最多的,還是想要與你見上一面,勸你重返仕途。”

“構兒少才,傷兒荷兒還有昆兒都尚年幼,細數咱們杜氏一門,”

杜如晦沉聲道:“除了二弟之外,竟是再無依靠,難道二弟真就想看著咱們杜氏一脈就此沒落麼?”

“大哥尚在,而且身子漸好,有大哥在,咱們杜氏就斷是不會沒落。”杜楚客正色道:“而且大哥之後還有荷兒,荷兒比弟想象的還要出色,有膽略,有才識,如果悉心培養的話,將來倒也未必不能重振咱們杜氏一門。”

“荷兒確是不錯,”杜如晦的面色稍緩,靜聲道:“就是連我這個做爹的都沒有想到,荷兒竟會有這般出色,以前在長安時,從來都沒見他表露過詩賦方面的天賦,如果不是前些時我跟他咱們杜氏現在需要一個天才,而我也很希望他能成為那麼一個天才,恐怕直到現在他都不會露出半兒來。”

到此處,杜如晦的聲音稍頓,之後語氣一轉,抬頭向杜楚客問道:“知道前些天,為兄拖著帶病的身子還在四處奔走,是為了什麼嗎?”

“不是尋訪故友麼?”想起大哥前陣子確是有一段時間老是早出晚歸,杜楚客想當然地輕聲回道。

“尋訪故友,確是不錯,”杜如晦輕了頭,道:“不過,為兄前去,不但只是為了訪安,更重要的是,是去求詩求賦。”

“呃?”杜楚客一愣,不過瞬間便恍然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緊盯著杜如晦,道:“大哥是想要將荷兒偽造成天才?這麼,荷兒在寒山書院所寫的那幾首詩賦,他倉都是大哥事前的安排,並不是荷兒自己所作?”

“起先,為兄確是有這個打算。”杜如晦並沒有急著否認,而是淡聲細語地輕聲道:“先將荷兒的名聲打出,將他以前在長安時所闖下的那些惡名扭轉過來,而後為兄再對其悉心教導,爭取在三五年內將其培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少年才俊,以應之前的詩賦聲名。”

“荷兒很聰明,三五年內漲些詩才,並算不得什麼難事。”杜如晦道:“為此,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我訪遍了臨近杜陵的十幾個至交好友,為荷兒求來了數十首各類詩賦,足以讓他應付書院內外的各種場面,也足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他成就出一番少年詩才的好名聲。”

“這,”杜楚客失聲嘆道:“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想要趁自己還活著,”杜如晦淡聲道:“儘量多地為荷兒開闢出一條足以讓他一步登天的坦途來,為咱們杜氏未來數十年的興旺,再加一把大火。”

“大哥,我……”杜楚客輕張了張嘴,最終又頗覺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不過,讓為兄趕到意外、驚喜,甚至是有些擔心懼怕的是,”沒有理會杜楚客的羞愧,杜如晦接聲道:“在為兄還沒有將這些四處求來的詩賦交給荷兒之前,荷兒就已經提前利用他自己的才學,在書院裡得來了一個若大的名頭。”

“三詩一賦,無一不是上上之作,便是老夫求來的那數十首詩賦,也是少有能及。”杜如晦道:“所以,對於荷兒能有如此天賦,為兄既是驚喜,又是擔驚受怕,這段時日,心緒亦是一直不能安定。”

“荷兒能有如此成就,這不正是大哥遂了大哥之前甚至不惜造假也要將他塑造成才的心願麼?”杜楚客惑聲問道:“為何現在好事成真,大哥卻還是會如此不安?難道大哥不希望荷兒有此才能?”

“荷兒有此才學,為兄自是欣喜不已,”杜如晦道:“只是再過天才的人物,也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去積累,我怕我的時間不夠,我更怕荷兒會在成名就之前就受了什麼人的謀害。”

“官場上的事情你也明白,”杜如晦接聲道:“勾心鬥角,陰謀橫行,如果沒有一個明白人在旁邊加以看護引導,再驚才絕豔之人,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畢竟,在官場裡廝混,並不只是會寫幾首詩賦就能成的。”

“所以,”終於明白了大哥話中的意思,杜楚客輕聲向杜如晦問道:“大哥是想讓我去為荷兒保駕護航?助其成名就?”

“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杜如晦沒有否認,接聲向杜楚客道:

“為兄更希望二弟你也能婆成名就,為咱們杜氏撐起一片天來。”

“不需要太長,哪怕只有十年,甚至五年,”杜如晦道:“等到構兒、傷兒、還有荷兒他們都長大,身上有了一定的擔擋之後,二弟再回來杜陵種花養鳥,也是不遲。”

一輩都還年幼,尚不足以擔起中興杜氏的重擔,但是老一輩之中,現在也就只有他們兄弟兩人可堪大任,若不是自己身子骨弱,長時間內不能再返朝堂,杜如晦也不會強迫自己的兄弟去做他不願做之事。

但是,他們杜氏就缺這幾年的中轉時間,如果杜楚客不出來為輩們遮當一些風霜,助他們熬過這幾年的話,那他們杜陵杜氏一脈,可就真的危急了。

“真的就沒有一兒可以緩轉的餘地了?”杜楚客有兒不死心地向杜如晦問道。

“除非是為兄現在就能病癒,並重返朝堂之上。”杜如晦道:

“否則的話,也就只有勞煩二弟了。”

“可是,”杜楚客有些猶豫地輕聲道:“弟已經久不在朝堂,諸事生疏,怕是會負了大哥的期望。”

“這裡有一封引薦書信,”見杜楚客似已被動,杜如晦適時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毒遞於杜楚客,道:“為兄親自向皇上舉薦,薦二弟為給事中,任職於門下省,分判門下日常事務,擁有實權,相信二弟定能勝任。”

“既如此,”伸手將信箋接過,杜楚客無奈地接聲道:“那弟就過去試試。”

“二弟大義,”見杜楚客切實應下,杜如晦不由長松了口氣,將手中的棋子放下,高抬手臂衝著杜楚客拱了拱手,直接將事情做實,道:“為兄在此先行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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