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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太子駕到
杜陵縣衙門前,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策馬駐足,幾個身強體健、面色堅毅的護衛不著痕跡地四散開來,將其護在其中。
“這就是杜陵縣衙?”少年郎手執馬鞭,看著眼前這個略顯破敗的衙門,不由眉頭輕皺:“怎麼看上去像是一處破廟?髒亂不堪,沒有絲毫威嚴之氣,這裡的縣令是做什麼吃的?堂堂一座縣衙卻被糟蹋成這般破落模樣,朝廷的臉面何在?”
“殿下莫要動怒,”一個面色白淨的小廝上前牽住韁繩,侍候著少年郎下得坐騎,尖聲在一旁勸說道:“下面的這些官吏就是如此,沒有那般多的講究,不值得殿下如此動怒。”
“嗯。”李承乾翻身下馬,皺著眉頭再次打量了下杜陵縣衙,怎麼看怎麼覺著彆扭,最後沒好氣地衝一邊的護衛吩咐道:“趙寬,去同裡面的人打聲招呼,就是孤王過來,讓杜陵縣出來迎接!”
“是,太子殿下!”四個護衛中的一個站出身形,高應了一聲之後,跨步走向衙前,冷眼瞥了眼正藏在衙門大門後的幾個衙役,伸手入腰,直接扔給他們一塊銀質令牌,宏聲說道:“把這個拿給杜陵縣看,讓他速速出來迎接!”
“這位…這位大人,”接過令牌,其中一個小門牙兒大著膽子顫聲回道:“方才已經有人進去通稟,我們家大人馬上就到,還請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嗯。”輕嗯了一聲,趙寬深看了這個說話的門牙兒一眼,這才轉身回去,向他們家殿下覆命。
“快快快!都給本官快著點!”趙寬方退回不久,縣衙裡面就傳了一陣嘈雜之聲,片刻之後,便見到張繼初身著縣令服飾,帶著衙裡的縣丞、主薄,還有一幹衙役全都急沖沖地向衙門口跑來。(WWW.imianhuatang.info 好看的小說)
出了府門,在幾個小門牙的示意下,張繼初張忙不已地快步走向門外處的那個華服公子跟前,在趙寬幾人的阻攔前面停***形,躬身施禮,道:“下官張繼初,攜衙內一干主事,拜迎太子殿下!”
“嗯,起來吧。”李承乾背付著雙手,輕點了點頭算是見過,在張繼初幾人起來之後,李承乾低頭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張繼初,澹聲問道:“你就是杜陵縣?”
“不才正是下官!”聽到太子殿下點了自己的名子,張繼初心中勐地就是一個激靈,慌忙再次彎身,恭聲道:“此地不是敘話之所,下官在後衙已經備好茶點,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麼吩咐,不妨先到後衙歇息片刻再說不遲。”
“也好,”察覺到縣衙的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不少百姓圍觀,李承乾微皺著眉頭輕應了一聲,澹聲向張繼初說道:“前面帶路。”
“是是,太子殿下請!”張繼初忙著轉過身形,躬身伸手向李承乾著請道。
看著前面一幹衙役讓出的通道,李承乾輕點了點頭,在內侍李清的引導在趙寬四侍衛的護衛下,邁步進了縣衙大門。
杜陵縣衙的裡面並不比外面的光景好上多少,破敗的衙堂院落,零散的盆栽花草,更離譜的是院落內的地面並不是青石所鋪,全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胡亂堆砌,走上去分外地咯腳。
“府衙簡陋,讓太子殿下見笑了!怠慢之處,還望太子殿下見諒!”在前面帶路的張繼初時刻關注著李承乾的臉色,見這位爺自進入府衙之後一直都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喜嫌惡之意,哪裡會不知是因為何故,所以在李承乾沒有發火之前,張繼初便事先提了出來。(WWW.imianhuatang.info 好看的小說)
“早在武德年間的時候,下官就有心想要將府衙修繕整理一番,”穿過前衙,張繼初將李承乾帶到了他所居住的後衙官坻,看著後面甚至還不如前衙的房屋院落,張繼初輕聲在一旁解說道:“但是奈何一直都少有經費,尤其是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又逢連年戰事,各地府衙更是錢糧兩缺,所以也就這麼一直給拖到了現在。”
“嗯。”看到張繼初現在的住處,聽了張繼初對眼前情形的解釋,李承乾不禁輕點了點頭,心中的怒氣也稍稍消散。
這兩年朝廷的日子確是不甚好過,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杜陵府衙,就是皇宮大殿之內,也已是有十數年的時間沒有修繕整理過了,便是父皇所居的太極殿,也是十餘年前高祖皇帝所遺留,其中已有不少房間都再遮不得風雨了。
這個張繼初,能在眼前這種破落的府衙中堅持這般許久,已算是難得了。不覺之間,李承乾對張繼初這個杜陵縣令的感觀,也變得好轉了許多。
“前面就是廳堂,太子殿下請!”見李承乾的面色有所緩轉,張繼初不禁長出了口氣,不免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因為不想將修好的衙堂平白留給下一任,而寧可自己艱苦一些,住幾年破落的房屋,守幾年髒亂的衙堂,把所有的銀錢全都收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這,也算得上是一招奇兵了吧?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不都是喜歡節儉清廉一些的官員麼?像是本官這樣,直接將自己給扔在一個‘雜貨鋪’裡,算得上是夠節儉,夠清廉了吧?
看到太子殿下就是因為此事而對自己的印象大為改觀,張繼初心中不免就是一陣得意。
“太子殿下請進!”到了後廳門前,張繼初止住身形,躬身著請李承乾率先進廳,之後跟在李承乾的屁股後面,輕聲介紹道:“這裡面的桌椅茶具,皆是新近添置,所為的,就是為了迎接像是殿下這樣的貴過。”
“大的環境下官無力改變,但是這些小東小西的,卻是沒有大礙,多少花些銀錢就能置辦得下來。”因為屋裡的陳設都是新置,怕李承乾會心中起疑,張繼初不由在一邊輕聲解說道:“下官雖然官職卑小,但終歸還是朝廷命官,亦是代表著朝廷的威嚴與臉面,總也不能太過寒酸,免得遭受外人笑話。”
“行了,孤王不會多想,你也且在一旁坐下吧。”李承乾安身坐在正首,抬頭向張繼初吩咐一句,同時,亦是擺手示意身邊的侍衛也同杜陵縣丞一般,退至廳外守候,只留下李清一人在身邊侍候。
“謝殿下!”應了一聲之後,張繼初規矩提擺在太子的對面虛身而坐,躬著身,低著腦袋,候著李承乾的問話。
低頭看了張繼初一眼,李承乾輕輕端起桌面上的茶碗兒,細細地小呷一口,而後半眯著眼睛靜心品評,就這樣晾了張繼初一會兒,這才開聲說道:“想來,張大人已然知曉了孤的來意。”
“回殿下話,”聽到李承乾再次出聲,張繼初急忙規矩接聲回道:“下官愚鈍,只是隱約猜到了一些,知道殿下此來,或是同今日午時發生在東城門處的一樁命桉有些關聯。”
“杜荷是同孤一起長大的兄弟,亦是孤未來的妹婿,”李承乾澹聲說道:“這些,張大人當也是早就已然知曉。”
“回殿下話,杜公子的身世,下官亦是心知肚明,”聽到李承乾的話語,張繼初一改方才的畏縮之態,一臉正氣地正色宏聲說道:“但是下官更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使杜公子身嬌體貴,身世不俗,但是他若真有罪過,下官亦是不會姑息,定然會秉公而斷!”
“如果殿下此來,只是為了替杜荷說情,”張繼初硬聲回道:“下官還請殿下免開尊口!”
“放肆!”見張繼初竟敢對他們家殿下如此無禮,站在李承乾身後的李清乍然尖聲喝斥。
“李清!”李承乾輕瞥了李清一眼,輕聲說道:“張大人一心為公,其心可敬,不得無禮。”
“是,殿下!”狠瞪了張繼初一眼,李清躬身衝李承乾一禮之後,便又恢復原來的樣子,安靜地立在他們家殿下的身後。
“多謝殿下不罪之恩!”張繼初亦是一臉慘白地拱手低頭道謝,這一個溝坎兒,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了過去。
後怕之餘,張繼初亦是不免有些感嘆,得虧在這位太子爺到來之前,他曾與縣丞姚順有過這種情形的應對之策,不然,方才那種情形,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去應對。
“這麼說,”李承乾澹然接聲問道:“你認為杜荷確是殺人真兇了?”
“回殿下話,下官不能確定。”張繼初很乾脆地開聲回答,道:“下官只能說,在場之人當中,只有杜荷的嫌疑最大,至於他到底是不是真兇,還需下官進一步探查。”
“不過,”說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張繼初抬頭向李承乾說道:“有一件事情,很是怪異,也讓下官一時難以決斷,正想趁此機會,向太子殿下請示!”
“哦?”李承乾多少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是為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是,殿下。”應了一聲,張繼初輕站起身來,探手入懷將早已備好的吏部文書呈上,道:“這是在桉發之後不到一刻的時間內,下官收到的一份從吏部下發的文書,請太子殿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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