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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拿下吏部
“這裡就是杜荷關押之所?”入夜之後,李承乾在張繼初的帶領下親自過來縣獄探視,待來到重刑監牢的牢房之外,李承乾不禁輕皺起了眉頭,破落、陰暗,而且大老遠的就聞到了一股騷臭之氣。
“回殿下話,”張繼初小心地在一邊輕聲回道:“這是鄙縣關押重刑犯的大獄,始建於前隋,距今已有五六十年的光景,雖然看著破舊了一些,但是勝在結構牢固,少有人能夠越獄而出,而且裡面的條件在整個縣獄之中已經算是最好,所以……”
監獄,那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只要能確保犯人不跑,平常的時候,有誰會去在意裡面的環境如何?犯了過錯,還想進來監獄享受,有那個可能麼?
“嗯,”輕嗯了一聲,李承乾屏住呼吸,抬手在鼻前輕掃了一下,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見太子殿下沒了異議,張繼初這也放下心來,抬手示意守牢的差衙將外間的牢門開啟,之後張繼初拱手向李承乾請道:“太子殿下請!”
“裡面就只有杜荷一人麼?”沒有急著進去,強壓著心中的噁心忍受著從大牢裡迎面吹來的汙濁氣息,李承乾輕聲向張繼初詢問。
“因為杜荷公子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下官當時就直接將他獨自一人關進了裡面,”張繼初道:“殿下放心,之前小人已經著人送來了衣被酒菜,杜荷公子裡面,並沒有受得什麼委屈。”
“嗯,一個人就好,”好似沒有聽到張繼初後面請功似的話語,李承乾輕點了點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澹聲張繼初下起了逐客令:“孤有一點私事想要與杜荷單獨敘談,就不勞張大人相陪了,張大人若是無事,就且先回去歇息吧。”
“是,殿下!”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所以張繼初並不覺著意外,規矩地應了一聲之後,便拱手告辭,轉身離了縣獄。(wwW.imianhuatang.info 無彈窗廣告)
“你們幾個也在外面候著,沒有孤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
待張繼初走遠,李承乾隨即便抬步進門,在進入重刑牢房之前,亦是不忘向守在外面的李清及其他幾個侍衛吩咐一句。
空氣汙濁,氣味兒刺鼻,進來之後李承乾一直都是捂著口鼻向裡走動,實在是很難想像,在這麼惡劣得令人作嘔的環境之中,杜荷那個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頑劣小子,是如何熬耐下來的。
“杜荷?”趁著監牢牆角處的幾隻油燈所發散出來的微弱光亮,李承乾隱約見到有一個人影在大牢裡面的小牢裡盤膝而坐,不由試探地輕聲叫問了一句。
“太子殿下!”聽到外間聲響,杜荷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正一步步向自己這裡走來的李承乾,不由出聲回應了一句。
“你這小子,在這牢中坐得倒是安穩!”等自己的眼睛已經習慣了牢房裡的微弱燈光後,李承乾也漸漸看清了杜荷現在的狀態。
厚厚的乾草堆上面,一團新被鋪起,杜荷方才就安穩地坐在那裡,不驕不躁,氣定神閒,顯得很是沉穩。
“有勞殿下親自過來一趟,荷心著實惶恐,”杜荷起身向牢門處走動,待李承乾走近身前時,躬身俯首,誠心說道:“有什麼話殿下著派李清過來吩咐一聲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身涉此等汙穢之地?”
“差不多就行了,別在這裡給孤扯東扯西地不著四六兒!”沒吃杜荷這一套,李承乾捏著鼻子一點也不客氣地隨聲向杜荷說道:“你以為孤願意來這破地方啊?要不是你讓杜荒那小子傳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過去,你這廝就是在這縣獄裡呆上百年,孤也不會過來瞧看一眼!”
“呵呵,殿下言重了,”杜荷面上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直起身子,一掃之前對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恭敬恭順之態,頗為隨意地輕聲回道:“既然是為兄弟,那自然就要有難同當,沒有道理我這個做弟弟的在大牢裡面忍飢受凍,而你這個做兄長的卻在外面逍遙自在,溫飽無憂吧?”
早就從杜荒還有李清的嘴裡聽出了一絲味道,知道以前的那個‘杜荷’怎麼也是同李承乾一起長大的發小,是一起打過架,一起喝過酒,一起偷看過城東張寡婦洗澡的玩伴兄弟,所以,聽到李承乾毫不見外毫不客氣地出聲向自己數落報怨的時候,杜荷並沒有覺著意外,反而也很是隨意地玩笑應對。
套近乎麼,對杜荷來說本就不是什麼難事,直接將眼前的這位太子爺當作李鬆鬆那小子來看待也就是了,對於李鬆鬆那廝,杜荷可是從來都沒客氣過。
“行了,言歸正傳,”將捏著鼻子的右手放下,李承乾必得常態,輕聲向杜荷問道:“你讓杜荒帶過去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該不會就是想要讓孤過來陪你共賞這獄中景色吧?”
“人你派出去了?”說起正事,杜荷輕斂起面上的笑意,正色向李承乾問道。
“派是派了出去,不過只限於將這件事情稟明父皇知曉,”李承乾道:“畢竟吏部裡面出了害群之馬,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就算是孤不去說,老三老四他們也會直接向父皇稟明。與其到時候讓父皇心有猜疑,倒不如現在就有所動作。”
“稟明皇上知曉,那是理所應當。”杜荷點頭附和,之後又輕聲回問了一句:“不過除了這些,難道殿下就再沒有一點兒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李承乾輕聲笑道:“自然是快點揪出幕後黑手,好將你小子早點兒撈出這臭轟轟的縣牢了。”
“本少爺的事情,用得著你來多管閒事嗎?”杜荷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兒,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輕聲說道:“本少爺的意思是,難道對吏部這一塊兒,太子爺就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想法嗎?”
“什麼意思?”李承乾神色一變,直身正色向杜荷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感覺這廝不是太笨就是在故意跟自己裝著湖塗,杜荷直接將話挑明,道:“自然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藉此機會一舉將吏部或是一部分吏部拿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不然還能有什麼意思?”
“拿下吏部?”李承乾睜大雙眼,看白痴一樣地看著杜荷,道:“莫要跟孤說笑,吏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那是父皇轄下的一大禁區,平素除了父皇之外,還有誰敢去輕易碰觸?拿下吏部?你這是嫌孤活得不耐煩了不是?”
“這裡只有咱們二人,”沒有理會李承乾的話語,杜荷直聲說道:“說出來的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斷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如果你拿我當兄弟的話,那就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當皇帝?”
“唔?”李承乾頗為意外地看了杜荷一眼,道:“賢弟為何會有如此一問?孤現在是為儲君,說句大不敬的話,待父皇百年之後,孤自是會成為皇帝,哪還用想或不想?”
“話是不錯,”杜荷輕搖了搖頭,想起歷史上這個太子爺最後的命運,不由輕聲說道:“不過你現在終只是太子而已,在你沒有真正登上皇位之前,你始終都只是一個太子。”
“要知道,”杜荷沉聲道:“是太子,那就有被廢的可能,想想皇上當初是如何上位的?想想你大伯最後的下場又是什麼?”
“荷弟慎言!”李承乾的面色一凜,斷然出聲將杜荷這些有點大逆不道的話語打斷。
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隨意評說的麼?要知道,父皇對這件事情,可是一直都諱莫如深,朝中諸臣,有何人敢再提起?
“這種話語,以後莫要再提,”李承乾輕聲交待道:“若是讓外人聽到,少不了又是一陣麻煩。”
“好,既然殿下不願聽這些話語,那咱們就說點別的,”不以為意地輕擺了擺手,見李承乾對此似真有顧忌,杜荷轉聲再次說道:“遠的不說,就是這次與殿下一同過來的蜀王與魏王他們兩個。”
“他們為什麼會來?”杜荷直聲問道:“還有殿下你又為什麼會來?”
“自然都是為了你這個少年天才而來,”說起這個,李承乾抬頭深看了杜荷一眼,道:“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前陣子所作的那三詩一賦,在長安城引起了多大的轟動?連父皇他老人家都有好一段時間對你讚不絕口,說你有乃父之風,將來必成大器!”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李承乾上下打量了杜荷一番,巴咂著嘴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出眾了?以前淨見你在長安城惹事生非欺行霸市了,怎麼不知道你小子竟還有著一手行詩作賦的本事?”
“本少爺的本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作糾纏,杜荷定聲問道:“這麼說,你們這次過來,都是為了跟本少爺套近乎拉關系了?”
“你非要這麼說的話,倒也沒錯。”李承乾默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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