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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伴糖

第60章:伴糖

想著卻又覺得好笑,那離苦傷我們至此,我們能好的這般利索,倒還得幸虧他慷慨相贈的萬年靈芝,不知他知曉了會是哪般臉色?

雪櫻端著藥碗走來,小心翼翼怕藥灑了,阿夏含笑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後。

雪櫻把那又苦又難聞的藥碗擱置我面前,在我對邊坐下:“吃藥,阿夏說是最後一次。”

我搖頭笑而不語,為了讓我喝藥,每次都這般,我也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了。

阿夏走近,理好裙襬坐在我身旁,伸手拉過我的手把脈:“你說你,身子未好,天日也未轉好,可偏愛尋這亭子坐著,你是嫌你自己好的太快,還是覺得自己身子骨好得很呀?”

我未說話,雪櫻倒替我先說道:“秋語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這般要好不好才最反常,最要人命,去,給她拿件披風來。”

“哦!”雪櫻聽話,起身向我屋裡走去。

雪櫻剛離開,阿夏便忙著拿我開涮:“天天坐在這兒,盯著門瞧,是在等誰呀?”

這阿夏又開始不正經,我白了她一眼,不理會她。

她又自顧自道:“等阿華?”見我還是不語,也不瞧她,她又道:“等易風?”

等易風作甚,只是經她一提,才發現是有許久沒瞧見他了。

阿夏笑了笑,像知我意道:“我也奇怪,他從那時出山為他師傅祝壽後,便沒有回來過,也不知是在外邊有什麼事耽擱了,還是出了什麼事,這般久不來瞧你,想來是不知道你受傷了。

倒是鬱,來了幾次了,都被那幾個長老攔在山外,不讓他進山來瞧你。”

“他怎樣?”許久不見他,也不知他身體可好全了,修為功法可有落下?

阿夏白了我一眼,對我的話自是不滿:“能怎樣,我出手了,他能不好?

這般久,你生病幾回都好了,他就那傷豈能不好?

更何況瞧著比以前更精神抖擻,功法也大有長進,周身縈繞的那股氣息倒是挺霸道。

想來他沒少下功夫。”阿夏端起藥碗吹了吹,遞給我:“給,真的是最後一次。”

雪櫻拿來披風為我披上,我道了聲謝語,伸手緊了緊披風,接過藥憋氣一口吞嚥下肚。

雪櫻緊忙倒了杯茶水予我,我伸過手還未接過,便被阿夏奪了過去,一口飲盡:“你可是想淡去我的藥效,這藥剛下肚,還未反應,你便給我一杯茶水下去,先前有幾次我未看著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是這般讓她吃藥的。”

雪櫻愣了瞬,連擺手道:“沒有,都是給得甜口的東西。”

聽了這話,阿夏聲音驀然飆升:“什麼?你給她吃糖,我說這般久了都不好,原來是你在這兒給我搗亂。”

我扶額,不敢瞧阿夏的臉色。

雪櫻嘟嘴,不服氣道:“哪有你說的這般,是你自己醫術不行,秋語許久不好,跟糖沒有關係。我瞧別人家喂小孩吃藥都會讓他吃糖,根本沒有什麼。”

阿夏移了移身,正對著雪櫻,眼睛犀利瞧著她:“哪家小孩?哪家大人這麼不懂事?”

我埋頭忍笑很痛苦,聽她倆拌嘴也是一樁悅事。

“就是,就是那川鳳家。”雪櫻明顯中氣不足,說話也疙瘩得慌。

“川鳳家?你何時去她家了,還瞧見她吃藥伴糖了?”阿夏傾身杵近雪櫻,眼睛死死盯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過?我就是去過。”

“那好,你說你瞧見過,那我現在便去好好說說那糊塗的歡顏。”見阿夏作勢要起身,雪櫻一把抓~住她胳膊支支吾吾:“許是……許是我記錯了,不是她。”

阿夏不依不饒:“那是誰?”

這般,雪櫻也不再插科打諢,藏著掖著:“哎呀,我偷翻了秋語藏的書,那小話書上都是這般說的,沒有錯。”

阿夏扶額,哭笑不得:“那上邊的東西哪能當真的。”

“你何時翻我書了?”這會兒換我盯著雪櫻瞧,她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躲躲閃閃:“就是你沉睡,我百般無聊的時候。”

“什麼書?”阿夏出聲沒人理她。

“這次?”

“嗯!”

“還有其他人知道沒?”

“沒!”

那還好,我在心中松了口氣,我還沒說話教訓教訓她,她又訕笑道:“秋語,你藏在那地方,你便覺得別人尋不著了?那地方太顯眼了,我一下子就尋見了,我.......”

她還想說什麼,卻在我漸嚴厲的眼神中噤了聲。

“藏在哪兒?”阿夏對著雪櫻小聲問道。

可是當我聽不見?

雪櫻瞧了我一眼,捂嘴偷笑:“床下!”

再見阿華,又過了兩月時光,雨落仙山桃花繁開,滿山粉粉~嫩嫩,揚灑著清爽活力的氣息。

他來時,著一身淡藍色衣裳,明媚的陽光下,襯著他潔白如玉的皮膚像是沁著光。

他進院時,我先瞧見他的。

正巧,我依著一顆樹後,瞧雪櫻在樹上摘花,隨著她的動作,花瓣隨風灑灑揚揚。

耳聽院門處傳來悄悄咪~咪細小的聲音,我便向雪櫻打了個安靜的手勢,她瞬間會意,低趴在樹上,一動不動。

她今日著一身桃紅色衣裳,要不是她那頭白髮太顯眼,隱在花叢中,不仔細瞧怕是瞧不見。

我藏在樹後,扒拉著一雙眼睛瞧向出聲處。

只見一隻細長好看的手,握著門小心翼翼的推開,那輕悄的模樣,很難不讓人瞎想。

接著才見他的小腦袋露出來,一雙迷人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環顧四周,許是瞧見院裡沒人,他有些失望的推開門,伸直腰身。

“是阿華?”雪櫻小聲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也瞧見了!

晃眼瞧他,長高了不少,俊臉稜角越漸分明,但是同為養傷,我胖了,圓潤不少,他卻瘦了,越發清逸,讓人瞧著心裡很是不平。

我也不再逗他,從樹後邊走了出來。

他瞧見我,前一刻還因在院裡沒瞧見人影兒落寞委屈板著的臉龐,下一瞬卻如吃甜蜜般笑逐顏開,一雙眼睛似盛滿了星辰,閃爍耀眼的光芒,歡喜著飛身向我跑來,本想上前摟我,卻在我幾步開外,硬停下了步子,伸出的雙手停頓半刻,又緩緩落下,瞧我笑他,他自己也難為情得撓了撓頭。

“漂亮姐姐!”

確實長高了不少,瞧著小腦袋也到了我肩處,小~臉近瞧更是俊美,高~挺的鼻樑如玉,微揚的紅唇如血,眼睛近了瞧,像極了會吸人的漩渦,雖有星辰閃閃,卻猶如大海深邃碧藍。

像極了那人的眼睛,我不敢細瞧,怕自己又胡思亂想。

我抬眼避過他眼睛,瞧他身後,木青破天荒的沒有跟在他身後:“木青沒有來?”

“嗯,她以後都應該不會和我一起來了!”阿華點了點頭。

“為何?”我不解,以往他們不都是形影不離的嗎?

“我現在學功法了,我覺得自己不用她保護了,她也不用每天跟著我,她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做!”

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聽他說這話,不免覺得有些薄涼,我知他是不想再麻煩木青,可我心裡難免不替木青惋惜不值。

我在想,在阿華心裡,什麼才是木青該做的重要的事?

如她阿爹一般,做個將軍壯大家族,還是如她長兄一般拼命修煉,望著有一天能登九重天,也為光耀門楣?

可從木青對他的感覺看來,她不是想當什麼將軍臣首,亦者飛身上神入那九重天的宮殿,她只是簡簡單單的想和阿華在一起,不管是什麼?在何處?做什麼?都好!

可我不敢問,也不想問,只能淡淡的回一句:“哦!”

她們小一輩的事,我不瞭解,他們的心思,我猜不透,總之,我不該摻和。

“漂亮姐姐,你身子好全了嗎?”

“嗯,好多了。”

雪櫻不知何時也下了樹,靜悄悄的站在我身後,我一轉身,便瞧見她,著實嚇我一跳。

我走到亭邊坐下,為阿華倒了杯金銀花茶水,這還是去年阿夏給我尋來的,剩下不多了:“你今日來,只是來瞧瞧我?”

他在我身旁坐下,接過杯子,飲了一口:“嗯,我早想來了,我阿孃說怕我來擾了你修養。”

“你可好全了?”我瞧他活蹦亂跳,精神抖擻,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了。

“嗯,好多了,小阿孃每日都去瞧我,怎能不好快些。”

“那你今日來,你阿孃可知道!”

我問這話,他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半晌不語。

“你阿孃不知道?”

他猶豫了會,點了點。

“不過漂亮姐姐,不用擔心,我阿孃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我現在這般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勾勾嘴角,不再說話,倒是不會怪他,只是不知會不會怪我。

小孩不小孩,我不知道,但在他阿孃面前,他永遠是個小孩。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再教我功法了,還是你終究厭煩我了?”

“又還知道!”雪櫻在一旁小聲嘟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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