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白小一為了救路鈺而放棄生命，算是壓斷柊音腦袋裡最後一根弦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古典房間，身處一張木雕大床，房間裡是鮮花和薰香的味道。

這不是冥君府又是哪裡？

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正是柊音。

她沒死？她又見到老師了。

只是——

“你要為他去死？”

柊音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出來的一般，冰冷透著無情，令在床上的她差點忍不住想往後挪，並且全身發抖。

“老師……我……”白小一不傻，她看得出來，眼前的柊音不對勁，很不對勁，肯定是出了問題。

柊音一隻手在空中寫了什麼，另外一隻手提起了她，只見床斜面出現了一個畫面，正是被綁在冥界的路鈺和季小凡。

白小一見狀睜大眼。

“要我殺哪個？”柊音冷冷開口。

兩個都不能殺，白小一想這麼說，卻沒開口。

“兩個選一個。”他告訴她。

“老師，兩個都是凡人啊。”

柊音神色一沉，消失在房間內，白小一連忙追出去，終於追到了一處冥界牢獄裡。

然後，她想也沒想擋在了路鈺和季小凡跟前，硬生生逼停了柊音。

“老師，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兩個都是凡人，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他們而非殺了他們。”

路鈺還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至於季小凡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師你忘了你也是道士嗎？”她很著急。

緊接著她朝前跑了幾步撲進柊音懷裡，“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見他們兩個了，可以嗎？”她小聲說。

“你當真？”柊音低下頭，認真地問。

“比黃金還真，我眼裡只有老師，心裡也只有老師。”她連連點頭。

雖然刪除水叔的記憶的時候她是很悲痛的，畢竟那段記憶裡滿滿都是她，但是，她現在真的只愛她老師一人了好嗎。

“你要是再讓我看到你為他不要命，我不會再留他一命。”柊音沉聲道。

“嗯嗯嗯。”她連忙點點頭。

事到如今，也夠了，她欠路叔叔的恩情，也還清了。

他們可以從此只做路人了，真正的路人。

只要，路叔叔活著就好，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了。

“等事情結束了，我再放他們走，在那之前，他們還是在這裡比較安全。”柊音捧起她的臉。

“好。”她點點頭。

冥界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紅黑色的，風也沒有什麼溫度，但是眼前人在眼前，風也是溫暖的。

柊音真的忍不住了，低頭就吻上她香甜的唇，將她給抱了起來。

懷裡的人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起了他。

吻著吻著，場景就切換到了房間內，她被壓到了床上，

白小一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叫意亂情迷，什麼叫忘記自己。

她一點也不想和他分開，哪怕身體或者心靈的任何一寸。

柊音抓住她兩隻小手，在她的唇，耳，脖子，肩膀上攻城略地。

他真想將她整個吃進胃裡，融化在自己身上。

這樣，就再也沒有分開。

再也沒有分歧。

但是，到最後關頭，他還打住了。

她還小，還太小……儘管他打算讓她的身體停止生長，但是這事情也要等到她心理上大學畢業以後，但是不能更久了，他想，不然他真的要忍瘋了！

白小一笑著將兩隻小手從他的手底下拿出來勾住他的脖子。

“沒關係老師，小一會等你。”

接下來的日子，她只能在小院子裡等著他回來，因為這次的結界，她是破不了的。

她一個凡間最高級別道士，在他面前，等於手無縛雞之力。

她想過反抗，夜夜都想起過自己首席道士的職責。

但是她只能選擇修煉，修煉，再修煉……

兩人中間隔了個巨大的矛盾，卻始終未曾隔斷過情。

每到夜裡，柊音就會帶著她修煉。

就這樣直到有一天，她忽然看見冥界來了一大群生人。

早該猜到有這樣一天不是麼？她看著被捆住雙手走進冥界都城的驅魔協會眾人。

因為是柊音就在附近，她可以走出來。

“小一。”東方易如和白楊猶如老了十歲。

“沒有用，我們終究是凡人。”東方易如低下頭。

“聽他的，不要做反抗。”白楊憐惜地看了自己侄女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巧音聞言得意地回答：“開闢新界的任務馬上要開始，既然你們這群凡間的道士不合作，那就只能把你們全都請來冥界作客。”

“小一，不要強求，你已經做到你的最好了。”東方易如耐心地叮囑。

“丫頭。”白楊欲言又止。

“照顧好自己就好，不要為我們拼命。”

“首席小心，冥君應該是想停止你的生長，我親眼看見他命人去找地藏王留下的仙丹了。”經過她，木柏提醒。

“還有，顧景然應該在他們手裡。”

一行人就這樣漸行漸遠。。

白小一回頭，柊音正站在遠處看著她，只是黑色的眼珠子，比從前要冰冷很多。

“我說你，勾引男人挺有招數的啊，冥君都已經進入心魔狀態了，還這麼疼你。”巧音路過嘲諷。

她沒理她，而是轉身投入柊音的懷抱。

“丫頭。”柊音低下頭，“冥界大眾也是生靈，現在冥界已經別無選擇了。”

“那你的心魔會怎麼樣？如果透過了會怎樣，不透過又會怎樣？”她抬起頭。

“透過會成仙，不透過，會死或者瘋。”他摸摸她的腦袋。

“那。。老師，想停止我的成長嗎？”

“丫頭還想長大嗎？”她眼裡的猶豫令他沉痛。

“我想，我想跟你一起變老。”

“我不想長生不老。”

“丫頭不想一直陪著我嗎？”

“……”白小一感覺自己唇都抖了，“老師，答應我，讓我長大好嗎？”

她只想作為一個人類而活。

“我不能答應你……”柊音的聲音裡已經裝滿悲痛。

“那我跟老師，就無話可說了。”

曾經想做鬼，想死掉，想一個人遊蕩人間或者去別人找不到自己的地方，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無比珍惜為人的這個身份。

想到這裡，兩行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回去。”柊音吩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