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臣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了,額頭上的青筋亂跳。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自己。半晌,他緩緩鬆開她柔弱的肩,一字一頓地說: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慢慢解釋給你聽。也許我過去的某些做法,引起了你的誤會。但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請你相信我。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你算什麼情婦?說真的,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敢那般算計我。一開始,我確實想過要報復你,但後來喜歡上你了,就不忍心下手了。你想想,除了在床上,有幾次被你迷得失了控之外,我哪一次動手傷過你?如果我不喜歡你,根本不會碰你。”
聽到他的最後幾句話,趙冬寒俏臉微紅,欲言又止。水眸閃爍了一下,心中有點兒動容了。
他手下留情,沒有狠狠報復她這件事,沐易臣說得倒是真的。那天她故意激怒他,他一拳打在了穿衣鏡上,最終也沒傷害過她半分。對於他的自虐做法,她深感意外,卻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沒想到,他是由於於心不忍才那麼做的。
見她的表情有所緩和,沐易臣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抿了抿薄唇,再接再厲地說: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分分秒秒都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想分開。只恨我們相識得太遲,才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你有了我,就再也不是無依無靠的養女了。要是你不嫌棄,就把我當成親人,好嗎?從此以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只要你高興,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財產和我的命。我保證,會盡我所能地去保護你,照顧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頓了頓,擔心她立刻拒絕,又匆忙說了下去。語氣之中,染上了幾分祈求。
“也許,我不是你喜歡的男友型別,更不是你理想的結婚物件,但我會盡力做得讓你滿意,成為一個合格的好男友。至於情婦的事,那是為了把你留在身邊而找的藉口,你不需要放在心上。當初我同意聯姻,也是為了能見到你。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留在我身邊,做我女朋友,好嗎?如果你肯答應的話,我願意明天就取消和趙夏暖的訂婚。”
一口氣將心裡面的話都說完之後,沐易臣屏住呼吸,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緊張而又充滿希冀地望著她。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猶如一個正在接受審判的犯人一般,等待著法官宣判結果。
對於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沐易臣來說,趙冬寒是他唯一的求之不得。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表白,由於沒什麼經驗,對於結果他也毫無把握。之前,她一直對他很抗拒,直接、間接地拒絕過他無數次了,也曾直截了當地說過不愛他。他真的很擔心,接下來要面對的,又是她的質疑與諷刺,甚至是毫無餘地的嚴詞拒絕。只願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的心境能多少有些變化。這一回,能給他一個光明正大喜歡她的機會。
反正他已經想好了,即便她不答應,他也不會放她走。大不了他晚上再賣力些,早點兒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到時候,她就不得不嫁給他了。
趙冬寒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盛滿了欣喜與感動。心頭的層層烏雲,在剎那之間,全被他的話徹底驅散了。
原來,他是喜歡她的。沒有什麼事,會比這個更令她開心的了。能得到他的眷顧,之前所有的委屈、苦難,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一滴晶瑩而透明的淚水,啪嗒一下滾落下來。緊接著,她的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流淌。
喜極而泣。
見到女孩兒的眼淚,沐易臣不由得慌了。來不及掏手帕,直接抬起骨節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淚水。她還是哭個不停,他索性將人攬在懷中,柔聲哄道:
“你別哭。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
“好。”
懷中的女孩兒收住眼淚,輕聲吐出了一個字,嗓音甜糯而清晰。
“你說什麼?”
下一秒,沐易臣將她從懷中拉出來,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平日波瀾不驚的眼底,再也無法掩飾住情緒,清楚地寫滿了錯愕、期待與驚喜。漆黑而深邃的瞳仁之中,倒映出女孩兒嬌美的容顏。他輕啟薄唇,顫抖著聲音確認道。
趙冬寒輕輕抬起尖尖的下巴,迎上了男人炙熱的視線。望著他飛揚的劍眉,閃閃發亮的俊眸,以及驚喜交加的表情,她粉唇微動,提高了音量,語氣堅決地又說了一次:
“好。”
“你答應了?這真是太好了。”
再一次將她單薄而柔軟的身子納入懷中,雙臂緊緊地懷住她的纖腰。男人乾淨而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她。滿滿的幸福感,盈滿了她柔軟的心房。
在趙冬寒濃密的睫毛上,還懸掛著半顆淚珠。而她的唇角卻高高揚起著,噙著幸福而滿足的笑意。一雙藕臂緩緩抬起,環上了他勁瘦而結實的腰身。
這個男人,終於成為她的男朋友了。直到現在,她仍然覺得這件事很不真實。如果是夢的話,真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她心滿意足,卻不知道,抱著她的男人,已然陷入到狂喜之中了。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裡,都被一個念頭填滿了——她答應了,答應做他女朋友了。她的那個“好”字,彷彿是世界上最動人的音樂,令他聽過之後心花怒放;又好像是一滴甘露,滋潤了他那顆對她渴望已久的心。
在這一刻,沐易臣感覺懷裡的女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其他人繼續唱著歌,說笑打鬧著。而相擁著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眼裡只有彼此,誰都沒有在意周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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