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母親決定出去做生意時,是和她的新男友一起走的。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在這種情況下,母親主動回去找父親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不過,既然父親和哥哥們知道母親身體不好,還準備安排她們母女見面,就說明最後父親還是找到了母親。要是父母能夠破鏡重圓,那真是再圓滿不過了。
聽到妹妹再次問起了母親的病情,秦川雲眸色加深,語調也低沉了幾分:
“母親離開之後,過了七、八年。當時,我好像剛上初中。有一天傍晚,父親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個訊息。在一個陡峭的山路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農用車和一輛黑色轎車追尾,農用車裡的人當場死亡。轎車裡有一男一女,都受了重傷。送到醫院之後,男人搶救無效,女人昏迷不醒。而且,醫院方面還在報紙上,刊登了尋家屬的啟示。
根據文章裡描述的體貌特徵來看,與咱們的母親十分接近。父親趕到醫院一看,果然是他的太太。離開父親之後,母親經歷過什麼,誰也不清楚。後來,她被診斷為植物人。十幾年過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醒來過。父親請過很多名醫為她治療,也跑遍了全世界各大醫院,都收效甚微。這些年,母親一直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
因此,你千萬不要怨恨母親。她是由於沒有甦醒,完全身不由己,所以才沒辦法去找你;你也別責怪父親沒有盡到責任,因為他根本就不清楚,秦家還有你這位小公主,在另一個地方獨自生活著。”
聽完二哥的陳述,趙冬寒沉默良久。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是怎麼滋味,特別想大哭一場,發洩出內心的不安和難過。
曾經做過無數假設,也為母親的離開,尋找過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是,她連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原來,母親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母親的男友死了,母親卻一直沒有甦醒過來。原來,她從未被拋棄過,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的結果。
半晌,她才深深吸了口氣:“二哥,即使不清楚這些前因後果,我也從沒責怪過他們。”
“那就好。”秦川雲欣慰地點了點頭。
趙冬寒抬起沉重的眼皮,語氣低沉地問:“對了,我聽**說,最近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還下了病危通知書,這是真的嗎?”
秦川雲眸色微閃,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是的,就在兩天前,母親的心跳突然減緩,生命體徵也開始減弱,對營養液的排斥很厲害。因此,我們收到了病危通知單。不過,你放心。經過醫生們的搶救,以及改變了治療方案之後,她已經順利渡過危險期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醫生還是建議,將她留在重症監護室裡,再觀察幾天再說。”
“謝天謝地,真是太好了。”趙冬寒松了口氣,緊張地神經才放鬆了下來。
之後,秦川雲又向趙冬寒詢問了一下,她這些年的經歷。車子又向前開了一個小時左右,才進入了市中心的一家大醫院。
透過玻璃窗,望著重症監護室裡的母親,趙冬寒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母親緊閉著雙眼,安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睡著了一樣。她的臉頰深陷,瘦得幾乎皮包骨頭了。原本烏黑濃密的長髮,也變得稀疏了許多,其中還夾雜著幾縷白髮。見此情形,趙冬寒簡直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秦志站在她身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婉秋要是知道你來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趙冬寒在監護室的門口,站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大家才將她勸回了家。
秦宅的房子很大,是一個二層的復式樓。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飯,趙冬寒同樣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幾個哥哥輪流為她佈菜,秦志也關切地詳細詢問了,她這些年過得如何。趙冬寒有問必答,認真回答了父親的問題。
第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飯,趙冬寒的心情無比放鬆。連秦川揚給她遞過來的點心,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接過來吃了。
秦川揚挑起眉毛,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眸中露出了幾分笑意。離開機場的時候,他邀請趙冬寒坐自己的車,但是被冷淡地拒絕了,令他十分窩火和憋屈。這會兒,儘管趙冬寒仍然不肯喊他哥哥,但態度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現象。
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正是她一直所期盼,卻求之不得的。趙冬寒無比感動的同時,又有些遺憾地想:要是母親能甦醒過來,一家人就可以齊聚一堂了,那該多好啊!
飯後,管家為她準備了溫馨而豪華的房間,她實在太累了,吃過晚飯後就睡了。
第二天,冷婉秋的病情穩定,被送到了普通病房。當天,趙冬寒就決定,要留在醫院裡陪床。她讓護士們都去休息,親自為母親擦拭身體,梳理頭髮,照顧得十分仔細。這麼多年沒見了,她真的好思念母親。
醫生說,多跟患者說說話,對其病情的恢復會很有幫助。因此,除了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之外,趙冬寒都陪在母親的床邊。不停地為她講述,這些年來自己的經歷。
她不希望母親擔心,所以只是挑選了一些令她覺得愉快的事情來講。比如,她和趙夏暖一起去孤兒院,看望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再比如,她在學校裡,獲得過哪些老師的表揚,以及拿過多少獎學金;還有,在工作中的一些新奇經歷;當然,話題之中,肯定少不了一個人——那就是她家沐總裁。她與最愛的男人,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經過,幾乎佔了一大半的篇幅。
“媽,他叫沐易臣。雖然他欺負過我,有時候還特別毒舌,為人又十分霸道,但是對我特別好。而且,他長得很帥的,和我老爸一樣帥。”
一誇獎起自家的男人,趙冬寒就停不下來了。一對美眸之中,閃爍著驕傲與自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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