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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要命的主

接下來,世奴似乎怕我不懂,又解釋起來。

“如果人在死亡時充滿怨氣,且屍體呈現屍首分離的狀態,一些修仙的畜牲,便會從死者的腔子裡鑽入他體內,以怨體的五臟六腑為食,並以怨體為穴,繼續修行。”

“而在這些太陰體陰氣的滋養下,被佔體為穴的屍身也不會腐爛,日久天長,那些仙兒便與怨體合二為一了。也就是青銅棺材中那種怪物的樣子。”

“這便是所謂的人胄。”

“因為那些仙兒本不同,有蛇有狐還有黃皮子,所以人胄不一定頂著個什麼腦袋。”

“總體來說,人胄就是修仙畜牲的一種,與普通修仙畜牲不同的是,它們擁有死人的怨氣,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厲害得多。”

世奴這番解釋不可謂不詳細,我聽明白了。

這豈不是說,九龍拉棺裡的那個帝王死時滿含怨氣,且被人砍了腦袋?

可為什麼這麼邪異的東西,又會出現在壁畫之中?

雖然有諸多疑問,卻沒再細問,而是開門見山:“那個地方在哪兒?”

“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會是想去哪裡吧?”

電話裡的世奴滿是驚訝。

“是,我正要去那個地方!”

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個地方在雲南某處山中,不過我並不知道具體位置,因為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我拍的。”

雲南?

某處山中?

這要我如何去找?

那地方可是十萬大山。

而我僅有十天時間。

“那這些照片是誰拍的?你能幫我聯絡到他嗎?”我又問,找到拍攝照片的人帶路,我們此行就便捷多了。

末了,我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給你豐厚的報酬。”

我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你給我錢,我也聯絡不到啊。拍照片的是我爺爺,他早就死了,死在雲南。”世奴的語氣裡滿是哀嘆,“被人發現時,就剩了一張皮和一個相機,照片就是相機裡的膠捲沖洗出來的。”

說完,世奴稍稍一頓,又補充道:“雲南是個很神秘的地方,我爺爺的死也極為怪異,我懷疑是被人胄害死的,你要去那裡,可得三思。”

三思不三思的,那個地方我是必須去的。

“我的幾個朋友被人綁了,關乎人命,我必須去。”

解釋一句後,我又問他:“當初你爺爺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被人發現的?”

“我就佩服你這種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可惜我幫不上你。”說著,世奴嘆了口氣,“我爺爺死的時候,我還在上學,我爹瞞著我去為我爺爺收的屍,不幸的是,我爹兩年前也死了。”

……

見在他那裡在也打探不到有用的資訊,我跟他道謝後掛了電話。

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能給我提供這麼多資訊,我真應該好好感謝感謝他。

可時間緊迫,世俗的客套能免則免吧。

此時,我已睡意全消,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範圍已經縮小到了雲南境內,雖然不知方向對錯,我決定還是去試一試。

我承認我在賭。

賭對了,皆大歡喜。

賭輸了,滿盤皆輸,我會揹著良心的譴責過一輩子。

但願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準備出門。

一輛計程車“嘎”的一聲停在了店門前。

車沒停穩,車門就開啟了,徐老爺子帶著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徐老的到來讓我一陣激動。

慌忙迎上去,問道:“老爺子,您老清早到來,可是打聽到了什麼?”

徐老點點頭,隨後指向身邊的老者,介紹道:“這位是孫曉,曾經是國家考古隊的,看了那盞九連枝後,親自跑過來了。”

隨著徐老介紹,我將目光落在了來人身上。

他年紀跟徐老差不多,乾瘦,留著一把山羊鬍,肩上斜揹著個大雙肩包。

可能是匆忙趕路的原因,他的氣色看上去並不好,一副車馬勞頓的樣。

我把兩老讓進店裡,請他們坐下,又沏了兩杯茶後,問道:“孫老,你見過那種九連枝燈?”

孫曉也沒有客套,點點頭道:“見過。”

他這回答頓時讓我喜上眉梢,急忙又問:“在什麼地方?”

“雲南。”

又是雲南!

看來,我的方向沒錯。

對手在雲南!

孫曉喝了一口茶,又說道:“雲南考古隊成立不久,我申請調過去。剛到不久,我就發現昆明街頭的路邊攤和廢品收購站,零零星星出現了一些鏽跡斑斑的青銅器。不過,這些青銅器跟我們所熟知的中原青銅時代的文明,毫無相同之處,它們都帶著一種獨立,古老又神秘的氣息。”

“我將這事上報後,引起了重視,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當地農民修路、建房、耕種時挖出來的,分佈很廣,又散,並無固定之處。於是我們苦尋了三年,終於在滇池附近的一個不高的小山崗上,發現了一個墓葬群。”

“最後考證發現,這不為人知的神秘文化,竟然是消失了千年的古國——古滇國。”

“出土的器物中,我曾見過幾盞與那九連枝風格一致的連枝燈。”

“雖然沒有分為九枝,但我可以肯定,你們要找的地方就在雲南,說不定那個地方就是滇王墓!”

聽孫曉解釋完,我再問:“孫老,您知道滇王墓的具體位置?”

“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孫曉搖搖頭,“我只知道一些真假難辨的訊息,但咱們可以一起去找啊。我對古滇國文化有濃厚的興趣,可惜當年那處墓葬群挖掘完畢後,上級就把我調離了。”

此行的目的?

我看著他那個鼓鼓囊囊的大揹包,頓時明白了。

他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去雲南啊!

他在雲南待過幾年,自認為對當地有一定的瞭解。

可當今社會的發展日新月異,不要說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就算一年半載,也已經滄海桑田。

還有就是,我們此行是去救人,不是去考古……

我們這一去,等於自投羅網,人能不能救出來,我心裡都沒底兒。

再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髮老者……

徐老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看了孫曉一眼,說道:“老孫啊,這一去車馬勞頓,翻山越嶺,你這身子骨能行堅持下來?”

孫曉笑了。

“有生之年,能進一次滇王墓看一眼,即便死,我也無憾了……”

某些人,對於某種事物的執著與狂熱,已經超乎了自己的生命。

看來,眼前這位便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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