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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歧路亡羊不可追

朱厚照緩過來一口氣,擺擺手,劉瑾知趣的閉了嘴。朱厚照嘆息一聲,抹一把淚水:“朕連夜派兵去往安陸,只想著請四叔來京城一辯真偽。誰知道路上走漏消息,安陸叛亂。哼!新軍之利豈是興王所知?一戰擊潰安陸興王府衛隊,興王自盡。抄家之後,這大車都是抄家之後搜出來的!李師傅,興王是朕的四叔,素來有賢名,但,江山社稷為重,百姓為重!”

李東陽點點頭:“老臣已然明了,此事宜快刀斬亂麻,天下才不會震動。老臣以為,王鏊革職查辦,斬立決,抄家,家眷流配三千裡!興王一脈革除王爵,貶為庶民。”

“哈哈!哈哈!”已經被文官系統拋棄的王鏊一陣狂笑,笑聲在偌大的奉天殿中迴盪,有如夜梟啼嚎!

朱厚照目光掃過去,冷冷的看著王鏊的表演。李東陽回頭訓斥:“王鏊!爾做下如此無恥之事,士林以你為恥。還是保留一點士大夫的顏面吧!”

王‎​​‎​‏‎‏​‎‏​‏‏‏鏊笑聲一收,森然說道:“李東陽,收你偽善的嘴臉!當今無子,吳王倒行逆施,把天下攪得紛亂無比,莫非陛下之後,便讓吳王荼毒我等?老夫夙夜難眠,遍覽諸多藩王,唯興王可為天下之主,可撥亂反正,恢復朗朗乾坤。然時不待我,竟被幾個無能之輩連累,葬送大好局面。唉,天意!天意啊!興王薨斃,大明後繼無人,老夫已然心喪若死。呵呵,將來吳王登基之時,看爾等如何下場!”

我靠!朱厚照一陣後怕!外面的大車上都是錦衣衛、東廠的高手偽造出來的,新軍確實派出去了,現在還沒訊息,估計才到安陸。原本只是看著王鏊生厭,趁機拿下他而已,也沒想殺他。沒想到竟然歪打正著,這貨真的是興王內應!萬幸啊,朱厚照一陣慶幸,幸好自己為了遮掩醜事,靈機一動才有此手段。呵呵,朕果然是真龍天子,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劉瑾也是心中驚訝無比,栽贓栽到正主頭上了!媽的,這吳王真是真命天子,遠在萬里之外,不用自己動手,這政敵自己就倒下了!

李東陽卻是心中一陣悲苦,吳王早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也算是反對者的領頭人。王鏊其實說的不錯,朱厚照大婚多年,一直沒有子嗣,萬一駕崩,這皇位不就是朱厚煒的?一個藩王已經讓人很頭疼了,變成一國之君,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但是李東陽轉念一想,皇帝不是剛死了兒子?還是能生的嘛!不至於就成了王鏊說的那個樣子!

所以李東陽哼了一聲。一指王鏊:“王鏊!任你千般理由,也逃不脫亂臣賊子的罵名!陛下春秋鼎盛,不需你妄言天家事!陛下,請將王鏊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王鏊冷笑:“愚夫!李東陽,老夫問你,若陛下說的都是真的,為何劉美人家眷全都問罪?果然龍種乎?”

天!李東陽宛如遭受晴天霹靂!若王鏊所說為真,那朱厚照,豈不是真的···

他木然轉頭,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也是一陣懊惱,當時太氣憤了,一時之間沒想的周全,露出如此大的破綻!不過朱厚照也算是身經百戰之人,臉皮膽略早就鍛鍊出來了,臉一沉:“劉美人親眷侍寵驕縱多有不法,以往看在劉美人面上,朕一直忍耐。既然劉美人不在了,朕將之法辦,有何不可?不外言朕薄情寡義,朕,擔得起!”

劉瑾馬上補刀:“萬歲爺,不可!萬歲爺信佛,星吉班丹當日曾言劉美人不宜常伴君王,劉美人家眷”

“住口!”朱厚照勃然大怒,一腳踢得劉瑾一個趔趄。心中卻是無比讚歎劉瑾腦子靈光,電光石火間,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古人迷信,朱厚照尤其甚之。朱厚照在正德三年,便養著星吉班丹,羅竹班卓、喇嘛乩竹,三竹拾刺等藏僧,還冠黑帽雲:‘朕乃噶瑪巴也’”。給自己起了個號“大慶法王西覺道圓明自在大定豐盛佛”,讓禮部鑄‎​​‎​‏‎‏​‎‏​‏‏‏造金印,兼給浩命,並以皇帝和大慶法王的雙重名義簽署詔浩敕令。這些荒唐事李東陽都是知道的,也曾大力反對,無奈朱厚照一意孤行,只好聽之任之。

果然,李東陽雖然還有些懷疑,但已經信了劉瑾之言。嘆口氣:“王鏊,陛下信佛雖是不該,但也無傷大雅。劉美人親眷多有不法,陛下此舉並無不當啊!王鏊,你還是安生去吧,留點體面,你的子孫”

王鏊氣得一跺腳,接著無奈的嘆息一聲:“李東陽!唉!罷了!天意如此,夫復何為?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陛下,老夫臨死之前,只求一件事,望陛下看在老夫多年為大明奔走的面上,應允老夫。”

朱厚照不置可否,只是不耐的擺擺手。王鏊緩緩跪下:“老夫求萬歲,不可將吳王列入”

朱厚照勃然大怒,一指王鏊:“老匹夫!竟敢挑撥朕兄弟之情妄言天家事?李師傅,擬旨!王鏊謀逆,五日後明正典刑,千刀萬剮!夷三族,餘者親朋盡皆流放新蓬萊!”

李東陽略一猶豫,還是跪了下來:“陛下,王鏊喪心病狂,如何處置都是應當。但可否給朝廷留點臉面?處置過重,天下人如何看待內閣?”

朱厚照皺著眉頭,半晌才一指王鏊:“朕何嘗想興大獄?李師傅,若王鏊有痛改前非之心,朕,就網開一面!”

李東陽知道這是朱厚照給他面子,也確實是無可厚非。哪個君王會容得下謀朝篡位之人?他回頭看向王鏊,痛心疾首的大吼:“王鏊!莫非你非要王家斷子絕孫?”

王鏊緩緩站起,緩緩搖頭:“士,不可以不弘毅!大道漫漫,雖千萬人吾往矣!王家若能流芳千古,都死光了又如何?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政治,就讓老夫先走一步,以待後來人高舉大旗!齊家治國平天下,吾輩豈能惜身!”

朱厚照森然點頭:“好!朕成全你!錢寧!將王鏊三族盡皆拿下!餘者親朋羈

押,擇日流放海外!朕以仁心治天下,殺一人滅一族亦是仁心!豈不聞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乎!”

李東陽再也無力回天,竟當場失聲痛哭!馬文升上前攙扶,低聲說道:“王鏊自尋死路,李大人不必傷心!”

李東陽搖搖頭:“內閣爆出如此大案,某難辭其咎!”接著痛哭流涕的說道:“陛下,老臣無顏再居內閣首輔之位,心力憔悴,老臣告老,求陛下恩准!”

朱厚照一陣唏噓,還是搖搖頭:“朕也不想如此。唉,李師傅,這事不怪你!告老一說還是算了吧!”

李東陽只是拼命搖頭,泣不成聲:“陛下,陛下,老,老臣,無顏,老臣”

朱厚照搖頭:“非是朕不體恤李師傅,王鏊是小藩王為大,朝中還需李師傅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坐鎮啊!”

李東陽一驚,抹一把臉,鄭重的問道:“難道還有其他藩王涉及其中?”

朱厚照長‎​​‎​‏‎‏​‎‏​‏‏‏嘆一聲:“李師傅啊,靖難之役可也不是先祖一人啊!”

事關大明長治久安,李東陽也顧不得告老的事了。他馬上站起身,警惕的環視文武百官,接著向朱厚照建議:“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大明便會狼煙遍地。老臣還是那個主意,快刀斬亂麻。殿外的書信,還是一把火燒掉為好?”

“曹阿瞞故智?朕不屑為之!李師傅,曹操當時天下未定,還需部將出力,不得已才燒掉部將投靠袁紹的書信。而今大明民心向背如何還用朕說嗎?論到戰力,呵呵,天下可有力敵百萬鐵騎的藩王?”

李東陽一愣,朱厚照的話雖然狂妄了些,卻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新軍戰鬥力之強悍,那是經過了撒馬爾罕百萬大軍驗證了的,天下確實沒有一家藩王可以與之匹敵。他點頭笑著贊同:“是,陛下果然明照萬里,是老臣食古不化了!不過雖不怕藩王動亂,但天下板蕩民生凋零總不是好事啊。”

朱厚照站了起來,下巴微揚,目視殿外:“不破不立!大明立國百年有餘,朱家血脈遍佈天下,唉,光是每年的俸祿?百姓就要養不起了!”

李東陽也是一聲嘆息:“是,陛下說的是。宗人府玉碟都快堆不下了啊。漢時七國之亂,呃,唉,推恩令大明不可效仿,不是不好,實在是沒地了!”

朱厚照一笑:“不!有地!有的是地!大明沒有外面有!朕不希望朱家子孫變成一堆廢物!江南傳來訊息,新蓬萊東北極遠海上,有一片超過大明一倍以上的沃土!”

嗡!大殿之中頓時交頭接耳,文武百官都被朱厚照宣佈的訊息震懾的忘了禮儀。

李東陽眼中精光一閃,試探的問道:“不是如新蓬萊一般荒無人煙吧?”

“哈哈!哈哈!李師傅啊,你可記得煒弟曾言的殷地安人?”

李東陽一震,不可思議的叫了起來:“真的是殷商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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