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多了。
唐佐他們開始搭帳篷，還在旁邊撿了枯樹枝點了一堆篝火。
黑皮他們從揹包裡拿出一些吃的，穿在樹枝上烤了起來。
我放下揹包，坐在一個石頭上，往周圍看去。
四面環山，一條溪流蜿蜒而過。
溪水很淺，聲音也不大，偶爾能看到幾條小魚小蝦的影子一閃而過。
胖子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烤饅頭和一塊烤鹹肉。
他自己拿了一根烤臘腸，夾在饅頭裡咬著。
“這地方要是一個人來，保證嚇尿！”他含糊不清地說道，還往周圍看，“你看看這周圍，也不知道藏著多少厲煞！”
我笑了，學他的樣子，掰開饅頭把鹹肉夾在裡面咬了一口，往他看的方向看著。
“山野本身就會有很多厲煞，有什麼稀奇的！”
胖子嘴巴塞得鼓鼓的，轉頭看向唐佐那邊，“我去拿點兒喝的！”
唐佐他們燒了點兒開水，胖子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個一次性杯子端了兩杯過來。
我吃完手裡的饅頭，拍了拍手，接過一杯水慢慢喝著。
看著遠處黑黝黝的山巒，我心靜如水。
身後是一對篝火，和一群人低聲的交談。
篝火裡發出的“噼啪”爆裂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讓人感覺到溫暖。
“刷刷！”
忽然，我耳朵裡聽到一種不屬於山野的聲音。
很輕，很輕！
我緩緩站起來，胖子問：“怎麼了？”
我伸出手擺了擺，他也跟著我站起來，支稜著耳朵聽著。
聲音忽然沒了，我往溪水邊走了兩步，又仔細聽去，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轉身回來，跟胖子說道：“沒什麼，可能聽錯了！”
唐佐他們留了幾個人守夜，其他人都抓緊時間休息。
我和胖子在中間的雙人帳篷裡。
從凌晨到現在，我們也就在車裡睡了一會兒，也睡不踏實，現在一躺下，整個人都有些飄飄忽忽的感覺。
閉上眼睛，秒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睜開眼睛，耳朵裡再次聽到那種“刷刷”的聲音。
而且，這個聲音距離很近，就在帳篷外面。
我抬起上半身，推了推睡得流口水的胖子，他哼唧了一聲後翻了個身。
我繞過他，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篝火旁坐著兩個人，聽到聲音同時回頭。
我對他們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他們不動了，看著我。
我鑽出來後，站起身，閉上眼仔細分辨著周圍的聲音。
剛剛的聲音再次消失，我快步走到帳篷後面，那裡就是一段平地，不遠處是林子。
我很疑惑，剛聽到的聲音非常明顯，就在帳篷外面，不可能在林子裡那麼遠。
到底是什麼東西？
蛇？
蛇爬過是“窸窸窣窣”磨蹭地面的聲音，不是！
那是老鼠？
老鼠跑過只會是“稀稀拉拉”的顆粒聲，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
我一邊來回看著，一邊在腦子裡琢磨，到底會是什麼東西才能發出那種“刷刷”的聲音呢？
我從幾個帳篷後面轉回來，走到篝火旁坐下。
“江少爺，怎麼了？”一個夥計問道。
我說：“剛剛聽到一個聲音，出來看看。”
他們朝帳篷周圍看了看，“是什麼東西看到了嗎？”
我搖頭，“就是沒看到，只聽到了聲音，一時間想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旁邊有帳篷發出了動靜，兩個人鑽出來，揉揉眼睛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是黑皮，“江少爺！”他見到我很吃驚，“您沒睡啊？”
“你們起來做什麼？”我問。
“換他們！”黑皮說道。
那兩個人站了起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鑽進帳篷裡去了。
黑皮和另一個人坐下了，他問我：“您怎麼不睡了？守夜有我們就行。”
我點點頭，站起身往帳篷走，“剛才就是起來看一眼，我回……”
我猛然頓住，耳朵裡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打頭帳篷後面，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我瞬間衝了出去，我自己都不知道速度到底有多快，反正把黑皮他們嚇了一跳，就聽見他們在後面說道：“快，叫人！有情況！”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江少爺，等等我！”
我衝到了第一個帳篷處，腳下一點，直接拐了個彎到了側面。
眼睛裡已經看到了一個黑影，不大，也就跟一條狗那麼大，速度很快地往林子裡竄去。
我的手腕一抖，“破魔”就到了我的手裡，我直接縱身一躍，一下子抽了過去。
“哇……”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愣了一下，小孩兒？
等我雙腳落地，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地上一個黑團窩在那裡，一個三四歲小孩兒的模樣，可憐兮兮地哭著。
“……”
黑皮跑過來，朝前面一看，狐疑地問道：“江少爺，你在看什麼？”
我扭頭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唐家夥計裡並不是各個都是陰陽眼。
可他們當時拿出紅繩整齊劃一抽出去的時候，是怎麼做到的？
我還以為他們全都是唐天德特意找的，或者後天給他們開了陰陽眼的。
“你看不到？”我問道。
他搖搖頭，我確定了，他的確沒有陰陽眼。
唐佐他們被吵醒後也跑了過來。
“江少爺！什麼情況？”唐佐像是受了驚似的，上下還打量我，看我有沒有受傷。
“你看那裡！”我往小孩兒那邊偏偏頭。
唐佐順著我的指示看過去，頓時瞪大了眼睛，“鬼嬰？”
他能看到！
接著，陸續跑過來的那些夥計，我一一觀察過去，十幾個人，只有三四個人能看到。
胖子最後一個出來的，“哪兒呢？哪兒呢？”
他扒開人朝裡面一看，“我勒個去！哪兒來的？”
“不清楚！”我說道，用軟棍捅捅那團黑影，“喂！你從哪兒來的？”
小孩兒青面獠牙，看起來陰森森的，卻偏偏哭唧唧的。
他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的背心，耷拉到屁股下面，根本看不出來生前是什麼人家的。
只是，我在這個地方遇到一個有靈智的厲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要知道，孤魂野鬼完全沒有神志，只會停留在死去的地方徘徊不去，等待有緣人。
而厲煞，也大部分只剩下本能，只有吸過陽氣的厲煞，才會產生靈智。
小孩兒抬起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非常害怕，甚至於直往後躲。
我蹲下身子，“喂，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裡？”
“你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把他滅了完了！”胖子不耐煩地說道，“厲煞就是厲煞，鬼嬰更厲害，子午，你當心點兒，別讓他咬了。”
“#￥%……&*”忽然，鬼嬰張嘴說了一句話，只是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們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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