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之後,這夫妻兩人的臉已經被金生水抽腫了。
何孝全和烏小月已經被打懵了,也嚇破膽了,完全不敢反抗,瑟縮在牆角,一個勁的說:“大哥饒命!”
金生水一腳踹過去:“誰踏馬是你大哥?”
我對金生水說:“行了,先弄何延壽,別耽誤時間。”
金生水應了一聲:“好嘞。”
他要過來幫我搬屍體,忽然身後傳來滴滴滴的聲音。
金生水猛地一回頭,看見烏小月悄悄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金生水勃然大怒,伸手一拍,把烏小月的手機拍在地上。
他狠狠跺了一腳,把手機踩碎了。
烏小月縮了縮脖子,而金生水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喝道:“幹什麼?你還想報警?”
我感覺他的口水都噴到烏小月臉上了。
烏小月緊張的說道:“不是報警,是給我三姑打電話。”
金生水又是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放屁,都這時候了,你還給什麼三姑六婆打電話?你當我傻啊。”
我:“……”
然後他開始逼問何孝全:“你爹這怎麼回事?誰給弄的?”
何孝全看了看烏小月。
烏小月氣的咬牙切齒,呸了一聲說道:“這麼快就把我賣了?真是窩囊廢。”
金生水瞪了瞪烏小月,烏小月縮了縮脖子,說道:“我在孃家的時候,學過一點。”
“我們想多孝敬我爸幾年,所以想讓他活著。”
金生水又是一個耳光抽過去:“你騙誰呢你。”
我對金生水說道:“老弟,你也太暴躁了。”
金生水乾咳了一聲:“大哥,我打他們,也是給何延壽消解怨氣呢。”
我愣了一下,說道:“對啊,天快亮了,趕快把何延壽屍體抬出去。”
金生水一拍腦門:“忘了忘了,把大事忘了。”
他跑過來要幫著我抬屍體,但是眼珠轉了轉,奸笑了一聲,對我說道:“大哥,咱們何必這麼辛苦呢。”
他回頭向何孝全和烏小月喝了一聲:“你們兩個過來。”
我有點無奈的看著金生水:“你要是對付鬼魂的時候,有對付活人的一半本事,也不至於搞得這麼狼狽了。”
金生水也嘆了口氣:“所以說啊,世襲制度害死人。”
我:“……”
在金生水的威逼之下,何孝全和烏小月,一人一邊,扶著何延壽,搖搖晃晃從家中走出來了。
好在這時候是深夜,家家戶戶都關燈睡覺了,並沒有人撞見我們。
結果我們走到村口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了手電筒的光芒。
有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在鄉間小路上歪歪扭扭的趕過來了。
這人的騎車技術顯然一般,有好幾次都想要翻到農田裡面去,看得我和金生水暗暗緊張。
很快,這人也發現我們了。
她緊張的說道:“別動,別動啊。”
聽聲音是個女人。
我們都不敢動了。
這女人的腳踏車拐來拐去,軌跡根本不可預測,我們就算是想動,也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動了。
很快,她來到我們身邊。
我們都站在小路邊緣,緊張的等著她。
眼看著這女人就要從我們身邊經過了。
忽然,她的車把一歪,正好撞在金生水身上。
金生水沒反應過來。咣噹一聲,女人連帶腳踏車,全壓在金生水身上了。
金生水一邊喊疼,一邊苦著臉說道:“大媽,這個技術就別出來了好嗎?”
“早知道我就不現身了,誰成想是這麼個結果。”
我正要笑,忽然心中一動:不對啊,金生水是生魂。雖然現身了,可畢竟是魂魄,怎麼會被腳踏車給壓住?
我仔細一看,發現這腳踏車上,居然貼著一些黃色的符紙。
我連忙叫了一聲:“老弟,小心。”
金生水:“啊?”
這時候,大媽手中白光一閃,有東西扎進了金生水後脖頸裡面。
我驚呼了一聲:“你幹什麼?”
忽然那女人一揚手,有東西朝我臉上丟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就有東西進了我的眼睛。
頓時,一股燒灼的痛感傳來。
是石灰。
我低聲罵了一句,踉蹌著向後面退。
我退下小路,摔了一跤,掙扎著爬起來跑了兩步,又被雜草絆了一跤。
這一晚上,真是狼狽極了。
但是我不敢停下來,我擔心對方會補刀。
好在我很快聽到了他們的聲音,跟我有一定距離,看來他們沒有追殺我。
我聽見烏小月喊了一聲:“三姑,你來了?”
那女人嗯了一聲:“我看見你給我打電話了,給你回的時候打不通了,我估摸著你是出事了。”
然後是何孝全的聲音:“他們要搶我爸的屍體。”
三姑問:“是保障局發津貼的人?起疑心了?”
何孝全說:“不是,像是來綁票的。”
三姑冷笑了一聲:“那沒事。”
我蹲在地上,摸索著從身上掏出黃紙,輕輕的擦眼睛裡的石灰。
石灰這東西很缺德,灑進眼睛裡,遇水發熱,會把人眼睛灼瞎。
我現在眼淚都不敢流,只能一點一點用紙擦。
忽然,我聽見三姑說:“他們在你爸臉上貼了什麼?快撕下來,別壞了我的佈置。”
我大吃了一驚,忍不住喊道:“別!”
可是已經晚了,我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咯咯聲。
隨後,三姑驚呼了一聲,然後是慘烈的喊疼,可是喊了一半,就再也沒有聲息了。
我強行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見何延壽已經完全化為了兇屍。
他身上長出來了黑色的毛髮,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黑熊。
他喉嚨裡又發出尖銳的咯咯聲,這次直接走向了何孝全。
“爸,爸……”何孝全驚慌的喊著。
忽然,遠處的村子裡面,傳來了一聲雞叫。
天亮了。
何延壽猛地調轉身子,逃向了遠處的黑暗中。
我長嘆了一聲:“完了,這下可完了。”
我揉了揉眼睛,先恢復了視力,然後走回去。
我看見三姑胸前一個大血洞,已經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又看了看金生水。
還好,三姑只是用一根針制住了他的生魂,讓他無法動彈而已。
我把針拔了,金生水立刻就恢復過來了。
而何孝全和烏小月已經嚇傻了。
他們看著三姑的身體,哆嗦的唸叨著:“三姑死了,三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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