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魂壇，對金生水說道：“你知道這傢伙差點害死我嗎？”
“如果你及時勾走他的魂魄，我至於把他封在這裡嗎？”
“你現在惡人先告狀，指責起我來了？”
金生水乾咳了一聲，說道：“大哥，我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看他這一臉賤笑，我只能無奈的搖頭了。
就在我檢視魂壇的時候，金生水又鬼鬼祟祟的湊上來了。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再三之後，小心翼翼的對我說：“大哥，那什麼，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嗯了一聲：“說。”
金生水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我折騰一晚上，其實就是為了勾走何延壽的魂魄。”
“現在魂魄也找到了，我只要把他交給陰差，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啊。”
“那什麼……大哥，你能不能把這魂壇交給我啊。然後咱們就此分手，如何？”
我：“……”
好傢伙，過河拆橋啊這是。
你踏馬一拍屁股走了，留下我自己對付兇屍？
這是什麼人渣行為？
我盯著他，幽幽的說道：“你想走就走啊。”
金生水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真的？”
我嗯了一聲：“真的。”
金生水伸手就要來抱魂壇，但是忽然間，他注意到我要殺人的眼神。
他打了個寒顫，又把手縮回去了。
金生水衝我乾笑了一聲，說道：“大哥，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我：“呵呵。”
金生水為了轉移尷尬，又跑到何孝全夫婦面前，打了他們幾下。
我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捋了捋思路，然後對何孝全說道：“你老爹這情況，我想你大概也明白了吧？”
何孝全的臉腫著，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明白了，金大師都跟我說過了。”
“我爸變成了兇屍，要害全市的人。”
“我就是這個罪魁禍首，我罪該萬死。”
我有些無語，看樣子，何孝全是真的被打怕了。
我對他說道：“我想了一個補救的辦法，需要你配合。”
何孝全連連點頭：“配合，一定配合。”
我拍了拍身邊的魂壇，說道：“裡面就是你爹的魂魄。我們需要用魂魄找到兇屍，在他殺人之前，解決掉他。”
“找兇屍的過程用不著你。我和我金老弟可以完成。不過你和你老婆得跟著我們一塊去。”
“找到兇屍之後，我要你想辦法化解兇屍的怨氣。”
“怨氣不化解，今晚就會血流成河。”
何孝全緊張的說道：“那……怎麼化解怨氣啊？”
我想了想，說道：“煮餃子吧。”
何孝全：“啊？”
我說：“我用孽鏡檢視過你父親的怨念。他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就是某一年的大年三十。”
“他好心好意請你們去吃餃子，你們卻掀了他的鍋。”
何孝全和烏小月連連道歉。
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們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
說起來真可笑，受害者記的刻骨銘心的場面，施暴者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還怎麼讓他們懺悔？他們真的會懺悔嗎？
我嘆了口氣，說道：“行了，我也不指望你們心口一致。”
“今天你們包一頓餃子，煮好了，小心盛出來。”
“等到晚上，跟著你老爹的魂魄，找到兇屍之後。”
“你們好好表現，孝順一點，把餃子餵給魂魄吃。”
“魂魄開心了，兇屍身上的怨氣就會消散。等怨氣消散乾淨的時候，那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體了。”
何孝全連連點頭：“包餃子，我們一定包餃子。”
於是，這夫妻倆開始包餃子。
他們的臉已經被抽腫了，抽破了，但是一雙手卻洗的很乾淨，生怕我不滿意。
我看見這場面，忽然想起當年何延壽包餃子的情景了。
這是何其的相似？！
金生水問我說：“大哥，這個三姑怎麼辦？她的屍體扔在這，也不是個事啊。”
我說道：“她的死，讓何孝全和烏小月去跟人解釋吧，跟我們沒關係。你別擔心。”
金生水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屋子裡放著一個死人。我怕啊。”
我：“……”
鬧了半天他是因為這個。
我想了想，從廚房裡拿出來五穀。
我學著三姑的手法，切開了她的四肢和頭顱，把五穀塞進去了。
然後一面破碎的鏡子放進嘴裡，三姑很快就有了呼吸。
至少一眼看上去，她像是陷入沉睡中的活人。
我衝金生水笑了笑：“現在不害怕了吧。”
金生水打了個寒顫：“我覺得更瘮得慌了。”
我無奈的說道：“你也太難伺候了吧？”
金生水乾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這個三姑……不會也詐屍吧？”
我搖了搖頭：“她的心臟被兇屍抓破了。心臟一破，魂飛魄散。她的屍體不可能再動了。”
金生水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我看他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好奇的問道：“你怎麼回事？”
金生水沉默了一會，說道：“大哥，如果今天抓不住兇屍，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我嗯了一聲。
金生水問：“靈州市會死多少人？”
我說道：“很難說，看第幾天能堵住他了。”
“關鍵是兇屍神出鬼沒，往往殺了人之後才知道他在哪兒。”
金生水又低聲說：“死的這些人，是不是都得算在我們頭上？畢竟沒有我們，何延壽也不會變成兇屍。”
我對金生水說：“是算在你頭上，不是算在我們頭上。那個噴嚏是你打的。”
金生水：“……”
他難過的要哭了。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這傢伙太情緒化了吧？看見鬼怕成那樣，看見壞人氣成那樣，現在又要掉眼淚？
我乾咳了一聲，說道：“你放心吧，三姑這二把刀的佈置。早晚得出事，就算沒有我們，何延壽也會化作兇屍。”
“或者說，幸虧是被我們撞見了。他化作兇屍之後，我們能第一時間知道，想辦法找到他。”
“如果換做別人，恐怕兇屍殺了很多人，我們還鬧不明白怎麼回事呢。”
金生水點了點頭，看起來好多了。
我對他說道：“你看著他們兩個，我睡一會兒。太陽落山前叫我。”
金生水答應了。
我就在椅子上坐著，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過久，忽然聽到耳邊一個聲音：“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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