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嘿嘿笑了一聲，對老頭說道：“這不就是銷嗎？”
老頭苦笑了一聲，說道：“咱們哪知道這個啊。”
“當時就信以為真了，然後我就做了孤魂野鬼。”
“好傢伙，做了孤魂野鬼之後，整天幹活，活脫脫成了奴才了。”
“除了擦桌子掃地這些活之外，還要收集露水，收集花蕊，收集風，收集日月光芒……”
“總之，把這些東西都裝在特定的容器之中，一步步的交上去。”
“唉，反正我朋友比較少，在這裡面呆了好幾十年，費了老大的勁，好容易才成了大鬼。”
“我算了算，真要升級到神仙，踏馬的得好幾百年，那時候我這魂魄都散乾淨了。”
“據說有的老家夥，為了自己儘快升級，連自己的子孫後代都不放過。”
“有的人是各種託夢，苦口婆心的把人勸來。”
“有的人是用騙的。比如清明節子孫給他燒了紙，晚上他就託夢，說有個好去處，你們來吧，要發財了。結果子孫到了之後，發現踏馬的是萬佛殿，在這裡得從孤魂野鬼幹起。”
“還有的人是強制性的，把人從家裡面直接綁到這裡來。”
“總之，搞的是烏煙瘴氣。”
“萬佛殿從表面上看，是金光閃閃的神佛。但是你深入下去，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發現，全都是各種髒心爛肺的事。”
金生水乾笑了一聲，說道：“那按道理說，那裡面的人不把你榨乾淨了，不應該把你放回來啊。”
老頭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是，按道理說是這樣。但是吧……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我開始的時候想要偷偷跑出去，但是萬佛殿防守太嚴密了，我一下就被發現了，被人給抓回來了，好傢伙，那一頓好打啊。而且還給我降級了，降級成孤魂野鬼了。”
“降級之後，我成仙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我就更想跑了。”
“後來我總結了一下規律，我自己的能力太小了，我自己要是想跑的話，那恐怕是不太行。”
“那算了，我踏馬的拉著別人一塊跑吧。”
“於是，我串聯了幾個人，想要一塊逃走。我們的計劃是人多力量大，直接衝開看守。”
“可是誰知道我們這些人裡面出現了叛徒，這下又是把我一頓好打。”
“反正我已經一擼到底了，沒什麼頭銜了。”
“這些人就把我關到了小屋裡面，天天從我身上抽魂魄。”
“魂魄做成的美食，那可是又好吃又大補啊。”
“等三天之後我被放出來的時候，差點就魂飛魄散了。”
“從那以後，我就消停多了。”
“等我養好了之後，我想著要不然劫持個人質？這雖然很冒險，但是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在萬佛殿，神仙是很寶貴的資源，而且我發現，這些神仙，也是要往上面輸送功德的。”
“這就像是一個金字塔，金字塔的塔尖上，就是那位得道高僧。”
“如果我劫持走了一個神仙，那麼這神仙一脈就少了一大批人，得道高僧未必捨得啊。”
“但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
“神仙的實力是很強大的，我呢，就是個普通的孤魂野鬼，我恐怕打不過神仙。”
我們都有些無語的看著老頭，說道：“看得出來，你是挺努力的，但是……好像沒什麼效果啊。”
老頭苦笑了一聲，說道：“是啊。”
“後來我都絕望了，就這麼埋頭苦幹，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混日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一天，防守鬆懈了，好多鬼魂往外面跑。”
“我就趁亂跟著他們跑出來了。”
金生水說道：“你逃出來的過程……好像有點莫名其妙啊。怎麼回事？”
老頭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後來我聽人說，是那位得道高僧，終於長生了。”
金生水說道：“這不是扯淡嗎？他不是早就成佛了嗎？”
“成佛了還求什麼長生？”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理解，後來我想明白了。”
“成佛，是假成佛。長生，是真長生。”
我們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姬衍聖對我說道：“你聽老頭的經歷，是不是有點熟悉？”
我嗯了一聲：“是有點熟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長生門的手筆。”
姬衍聖也點了點頭。
他感慨的說道：“長生門為了求長生，可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他們真的是研究出來了各種各樣的手段，嚮往長生。”
金生水說道：“那麼這個得道高僧，真的長生了？”
姬衍聖說道：“我看八成是。至少他的路子是對的。”
金生水說道：“你怎麼知道？”
姬衍聖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嗎？”
“這種拉人頭的本質目的，是在積累功德。”
“大量的功德，其實都到了那位得道高僧身上。”
“得道高僧其實是利用這些功德，獲得了天道的認可，最終超脫天道，得到了不死之身。”
金生水疑惑的說道：“你確定功德夠了，能得到天道的認可？”
姬衍聖說道：“至少傳說中是這樣的。”
“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是長生門的人啊，我可不敢下這個保證。”
“不過我覺得，就算他是長生門的人，應該也是長生門的一個分支。”
“他的路子，和黃門主的不太一樣。”
金生水說道：“如果黃門主知道了，恐怕得嫉妒死他。”
“黃門主把自己都搞成了一棵樹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誰知道他的分支居然用這麼簡單地方式，就堂堂正正的有了不死之身。”
“要是把我換成他，我恐怕心態得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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