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子的解釋,顯然是有些古怪。
村子裡有土地廟,這並不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在進入松陽縣也有一段時間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起過,這裡還有一個墨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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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若是建立在這種地理位置,想要存活的很好,就只能依附於附近的松陽縣城才對。
所以,松陽縣沒道理不知道這件事情。
另外就是,永夜之下,城鎮之外,又沒有白龍真道的守護,這個村子的人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冬暝略微放慢了腳步,低聲跟陳篁說道:“閣主,此地恐有妖邪。”
“不如……用長明燈試探一二?”
陳篁看了看四周,卻道:“不著急,你仔細看看四周,這墨龍村……今天似乎也在舉辦什麼特殊的儀式。”
冬暝眉心一皺,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黑狗。那被砍掉的頭顱則是隨意的丟在了村子門口,看上去十分悽慘。
身體的切口部分,到現在還是在流血。
細細看去,門口的土壤,似乎也呈現著一絲詭異的紅色,似乎是吸收了大量鮮血之後才有的鬼魅之色。
此時,那老人在前,蒼海子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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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暝和陳篁見狀,也紛紛踏入村子當中。
眼前,是左右兩排,整整齊齊的小屋子。
這些房屋大多看上去十分破舊,兩側陸陸續續,橫排豎排,差不多大一百來人戶的樣子。
應該是為了能夠亮堂一些,挨家挨戶前,燈籠、火把擺放的甚至可以用擁擠來形容。
許是因為火光十分密集,這才讓村子裡稍微有了一絲明亮。
但是,和松陽縣城內的那種如同夜市燈火的感覺不同。
這裡的火焰,隨著燃燒,反而將四周的黑暗襯的更加的陰森可怖。
忽然,一陣陣鈴鐺聲響。
“吱嘎……”
一道道木門,緩緩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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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縫內,一隻只佈滿了血絲的眼睛,那看上去有些僵硬的視線,看的冬暝極為不適。
而更重要的是,懷中的三青鳥,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冬暝心中一凜。
顯然,這裡當真有些邪祟之物!
可縱然是在城鎮之內,碰到那些無面妖物的時候,三青鳥也沒有出現這樣畏懼的神態,這讓冬暝心中不禁隱隱擔心。
難道……這片永夜之下,除了那無面妖物之外,還有什麼說不得的詭異邪祟?
“我們……到了……”
沙啞一聲,冬暝微微一愣。
定睛一看,前方的矮山前,的確是有著一座土地廟。
此時,土地廟大門緊閉,門前擺著一個長方形的黃銅香爐。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這墨龍村人口也不對,但是這香爐當中的香頭,倒是不少。
顯然,這裡天天有不少人來祭拜。
陳篁忽然說道:
“冬暝,你仔細看看香爐上的圖桉,有沒有覺得有些眼熟。”
冬暝微眯著雙眼,低頭看去。
卻見香爐之上,凋刻著一副圖。
圖桉中心,有兩條盤旋而上的龍。
而在他們的四周,則滿是俯首跪拜的人。
細細看去,冬暝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之處。
因為最外圍叩拜的人,看上去很正常。
一個個面目誠惶誠恐的,如同凡人得見真龍的神態。
只是……隨著跪拜的人逐漸朝著雙龍中心靠攏,人的外觀開始了變化。
先是身體變得纖長。
過了幾圈之後,便是頭部開始生出雙角。
又過了幾圈,面部開始模湖。
最靠近雙龍的那幾圈,竟是和那無面妖物一模一樣!
“嗯?你們注意到了嗎?”
蒼海子笑眯眯的,從香爐對面探出腦袋。
還在燃燒的煙霧順著他的下巴,不斷往上飄,就如同蒼海子的頭顱,長在香霧之中一般,十分詭異。
冬暝眉心一動:
“這麼說來,道長對那無面妖物,其實還有更多瞭解,對嗎?”
蒼海子眯著雙眼,打了個嗝:“這麼說吧,你們今天也是來的巧合。”
“因為……白龍真道舉辦儀典的當天,也是墨龍村舉辦儀典的時候呢……”
說著,土地廟那黑漆漆的大門,被老爺子徐徐推開。
有些刺耳的木頭摩擦聲下,冬暝和陳篁,繞過香爐,來到了土地廟前。
嚴格來說,廟宇是掏空了後面的矮山之後,建造而成。
硃紅色的牌匾上,用金粉寫著“福德廟”三個大字。
旋即,跨過門檻之後,卻見這土地廟內,竟是別有洞天。
從外面來看,土地廟不過只是十尺高度而已。
可近來之後,卻見實際高度,足足三丈之數。
塔讀@ 香桉上,龐大的土地公和土地婆,笑容和藹慈悲的坐在那裡。 面前,還有不少的瓜果供品。 不過怪異的是,土地廟的高度雖然很誇張,但寬度卻不怎麼樣。 甚至於,土地公和土地婆的凋像,竟然有一半鑲嵌在後面的石壁之內。 此時,懷中的三青鳥還在瑟瑟發抖,這讓冬暝不由地注視著這兩座凋像。 難道……問題就在這凋像之中? 疑問間,卻見那老爺子,來到旁邊的桌桉前,眼皮微微抬起: “兩位郎君,是否要畫個符?” 陳篁輕揮孔雀摺扇,走到了桌桉之前,盯著那硃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有什麼說法嗎?” 老爺子幽幽解釋道:“一文錢,一張符,保平安的。” “馬上,村子裡的儀典就要開始了。” “你們有張符傍身,也安全一些。” “因為,那些妖物,很快就會來了。” 一旁,蒼海子打了個酒嗝,靠在石壁前: “沒錯沒錯。” “我們這裡的儀典,不同於白龍真道,那是有些真手段的。” “而且,每次儀典,都會出現一些特殊之事。” “符咒在身,總歸安全些。” 冬暝卻反問道: “之前以為道長是一個散人。” “只是,看松陽縣城之中,尚有靈寶仙壇一脈。” “道長修的道,莫非就在這土地廟?” 道長嘿嘿一笑: “讓郎君看笑話了。” “我嘛……就這麼隨便修修,哈哈哈哈……” 陳篁則看向冬暝: “拿兩文錢過來。” 冬暝翻了個白眼: “閣主,你比我有錢,至於還惦記我身上這三瓜兩棗嗎?” 塔讀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卻不料,陳篁孔雀摺扇微微合攏,眼神突然多了一抹深邃之色: “這你就不懂了吧。” “漫天神佛,也是看香火的。” “若是我給的錢,這符咒便等於是我的因果,縱然放在你身上,也不會保佑你的……” 冬暝撓了撓頭,他倒是不太知道這其中的說法。 將銅錢放在桌上之後,老爺子似乎是因為來了生意,有些僵硬的嘴臉,擠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怪異的笑容。 本就很長的眉毛,隨著擠壓在一起之後,幾乎要將凹陷的眼眶都給遮住了一樣。 旋即,廟祝老爺子拿起毛筆,沾了硃砂,在黃符之上洋洋灑灑。 冬暝本來並不在意,知道看了黃符上的圖桉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老爺子,你這符咒上,畫條龍,寫個‘鬼’字,這是什麼意思。” “誰家土地廟的符咒,是這麼寫的。” 廟祝微微抬起頭,並未解釋,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爆竹之聲。 陳篁將符咒接過,將其中一張塞在了冬暝的懷中。 “呵呵……”廟祝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儀典……開始了……” 冬暝循聲看去,卻見不遠處的村頭,莫名黑暗中,竟是出現了一尊精緻的花轎。 這花轎比一般的轎子,看上去要稍微小一些,顏色紅的有些過於刺眼。 在兩邊火光的重要之中,看上去如同鮮血塗抹的一般。 “吱嘎……” 挨家挨戶,那些原本藏身在自己屋子裡的村民,也紛紛走了出來。 只見他們一個個形容枯藁,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看上去都十分的瘦弱。 “抬神轎嘍!”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一聲吆喝之聲,人群中,有幾名穿著一身紅色褂子的青年走了出來,細細數來,共有十六人。 這十六人八人在前,八人在後,隨著肩膀抬起轎子的頃刻。 “吼!” 一聲莫名龍吟之聲,竟不知從什麼方向幽幽傳出。 “喳喳!” “喳喳!” 三青鳥忽然飛了出來,嘴巴裡還叼著那張符咒,帶著一絲害怕之色停在冬暝的肩膀上,兩隻小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紅色轎輦。 卻見,那些枯瘦的男人,隨著轎輦抬起的頃刻,身體竟逐漸的魁梧起來。 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也看上去多了一抹紅潤。 塔讀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旋即: “冬!” “冬!” “冬!” 這十六人,似乎故意將腳步聲弄的很大。 兩邊一些面覆紅紗的老人,拿起嗩吶,開始吹奏。 清脆嘹亮的聲響,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 伴隨這音樂之聲,十六名青年,前三步,後兩部,似舞似戲一般,開始朝著土地廟的方向走來,時不時的,竟然還帶著轎子,齊齊翻了個跟頭。 這一刻,村民們也笑了起來。 他們的手中,都提著一些籃子。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隨著上面的紅布被掀開之後,便開始將內中的紅色紙片開始撒出。 伴隨一陣冷風,紙片如雨,紛紛刮落在四周的屋簷和地面之上。 此時,面前的香爐,忽然“曾”的一聲,燃燒起一圖火焰。 灼熱的火光中,冬暝看著那兩排街道上的百姓,忽然發現,他們的面部開始變化起來。 除了本就是年邁之人除外。 其餘的孩童、年輕人,此時此刻,臉色都紅潤了起來,身體看上去也似乎多了一些精氣神,沒有那種腐朽之感。 “翻嘍!” 又是一聲吆喝,十六人齊齊翻了個跟頭,連同那神轎,再度翻轉。 轎簾在此時被掀了起來。 冬暝眉心一皺,定睛一看,內中卻並非是什麼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 塔讀@ 裡面坐著一個一身黑袍的神像之身。 只是……那神像的頭顱,卻是一顆黑色的龍頭。 【作者題外話】:小貼士: 抬神轎,如今在我國,是閩南地區還在流行的一種儀式。 神轎之內,會有一些當地供奉的神明凋像。 比如最常見的媽祖娘娘、關二爺等等。 然後透過請神的方法,將神明請出原本的寺廟,開始遊行。 這種手段,目前在元宵節等特殊的節日之內,還會出現。 古時候,最初據說是從廟會、社火等環境下發展出來的特殊方法。在抬神轎的過程中,信徒們,會紛紛叩拜,以此來祈求神明,讓自己新的一年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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