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帶來的訊息真是太及時了，剛才我還在想用什麼方法，徹底擊碎他僅剩的一點幻想，現在我有了主意。
我走到顏莫身邊，遞了一瓶水給他：“別緊張，喝點水再說。”
顏莫伸手擦拭了額頭的汗水，低聲說了句：“謝謝。”
然後他接過礦泉水瓶，擰了好一會，瓶蓋都沒有開啟。
現在的他心裡恐怕已經緊張的快不行了，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幫他把瓶蓋擰開了，他拿起礦泉水瓶就大口的喝了起來。
我沒有催他，等了一會，問道：“現在能說實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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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莫苦笑著說了聲：“警官，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時，李欣站起身，忍不住的冷喝道：“給你機會，你不知道把握，還想跟我們隱瞞。”
顏莫委屈的回了句：“你們到底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
我伸手拍了他的肩膀，平靜的說道：“你那天扔東西砸人，我們已經找到目擊證人了…”
聽了我的話，他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了審訊椅上。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走到他的身後，繼續說道：“有人目睹了你做這件事的整個過程，你是提前搬起了花盆，看到我們經過那裡，把花盆扔向了我們，說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顏莫沒有說話，身體開始抖動了起來，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他久久的沒有開口，李欣嚴肅的說了句：“你知道襲警要判多少年嗎？現在跟我們把實情說出來，還能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過了許久，顏莫緩慢的把頭抬起：“我承認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走到他的前方，看著他：“你認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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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之前我老闆跟我多次提起過你們。說你們很煩，總是喜歡盯著他。”
“你的老闆是誰？”
“史珍俊。”
這是讓我沒想到的，怎麼會是他？
原以為他說的老闆應該是嶽雲猛，因為他們都住在同一個小區，那天又恰巧我們從嶽雲猛家下樓後就遇到這種事。
李欣把目光轉向了我，應該也是對這件事感到不解。
看我沒說話，李欣接著問道：“這麼說，是史珍俊讓你這麼做的？”
聽了她的話，顏莫立即搖頭：“這件事與我老闆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勸你想清楚再說！”
“我老闆事先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也不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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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要襲警？”
“一時興起吧…”
好傢伙，他竟然說是一時興起，真是無知者無畏，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代價屬實有點大。
我沉聲說了句：“你可知道你的一時興起，要在裡面關多久？你還這麼年輕，最美好的時光恐怕都要在裡面度過了。”
聽了我說的，他痛苦的說了聲：“兩位警官，我知道錯了，看在我坦白的份上，請你們原諒我吧。”
“你知道那天你做的事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我及時的推開了同事，你扔的那個花盆將會砸到她的頭上，這將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你想過嗎？”
想到那天的事，我現在還有些後怕，要不是我發現的早，可就不是我後背受傷這麼簡單了，李欣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看了看李欣，心中感嘆道：“真是幸運，我們都躲過了一劫。”
沒再多想，我盯著他說道：“如果你現在配合我們，在量刑的時候，我們會幫你爭取寬大處理。”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我不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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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史珍俊那做什麼工作？”
“就是做一些打雜跑腿的事。”
“說具體點。”
“偶爾老闆會分配一些打探訊息的任務給我。”
聽了顏莫說的情況，我把手機相簿開啟，指著裡面的人問道：“你看一下，這三個人，史珍俊安排你跟蹤過嗎？”
我給他看的三個人分別是苗慕、司虎、蘇川宇。
因為這三個人之前也是我們經常去找的，奇怪的是，每次我們和他們談完話後，就有人去找他們。
顏莫認真的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個人，我盯過…”
我看著他指的人是苗慕，連忙問了句：“什麼時候盯的他。”
顏莫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猶豫了會，小聲的說了句：“九月八號到九月十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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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段正是苗慕被我們帶回警局，以及出去後的生活，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視著。
並且在九月十三號，苗慕還被司虎開車撞了，這整個過程，史珍俊都是知道的。
關鍵是他要知道這些資訊做什麼？
李欣接著問道：“這麼說，你是看到了苗慕如何被撞的？”
顏莫瞥了我們一眼，看到我們正在盯著他，他趕緊又把頭低了下去：“看到了。”
“把你看到的過程跟我們如實說。”
“有一輛黑色轎車在路邊停著，看到苗慕過馬路的時候，他突然開車撞了過去，撞完後就逃跑了…”
“你是怎麼跟你老闆彙報這個情況的？”
“我就是這樣說的。”
“說完後，你老闆讓你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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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我到現場看看，苗慕有沒有死…那個時候我哪敢過去，我就跟老闆說苗慕已經死了…”
“你這不是在欺騙他嗎？”
“也不能算欺騙吧，我看到苗慕都被撞飛了，以當時那輛轎車的速度，想不死都難。”
我記的審問司虎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他們說的也沒問題，雖然苗慕現在還活著，但是他仍然處在重度昏迷當中，就如同一個活死人。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顏莫在跟史珍俊彙報這些情況的時候，以史珍俊那種多疑的性格，應該不會只聽他說的就相信了，或許會讓他把這些情況都記錄下來發給他…
“顏莫，你有沒有拍影片發給你老闆，他不可能就聽你隨口一說吧？”
“有，我手機上儲存了那段時間跟蹤苗慕的所有影片…”
“你知道史珍俊手下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員工嗎？”
顏慕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應該還有不少，我們每個員工之間都是保密的，從來就沒有來往過…
每次我接到老闆的任務，立即開始工作，沒有事的時候，我就可以在家躺著睡覺，但是工資都會照常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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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情況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生活中還有這樣的人，這個史珍俊也太可怕了，他掌握著這麼多的資訊，如果想做什麼壞事，那豈不是可以做出很多事…
還有一點，史珍俊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代價監視苗慕的一舉一動？
我和同事們之前分析過，躲在背後的人因為害怕苗慕把他們供出來，所以想著把他除掉。
現在史珍俊的這些行為，又正好與我們之前分析的相吻合，只不過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做的很多事，雖然讓我們對他產生了懷疑，但是一直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他與這些事有關係…
在我思考的時候，李欣也從位置上走了過來，她走到顏莫的身前，拿出一張照片：“認識他嗎？”
顏莫看了一下她手中的照片，點點頭：“認識。”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老闆曾經也讓我盯過他一段時間…”
這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盯著嶽雲猛是為了什麼？之前史珍俊盯的那些人，我們大概都是知道原因的。
現在顏莫說的這個人，我一時間想不明白，盯他的用意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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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珍俊為什麼讓你盯著這個人？”
“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為他欠我們老闆的錢。”
“盯了多久？”
“也就三天。”
“你都發現了什麼？”
“這個人平時就喜歡玩，一天有十多個小時待在棋牌室，洗浴中心等娛樂場所…”
“今天就到這，你如果想到什麼可以隨時跟我們說。”
隨後，我和李欣從審訊室走了出去。
今天的審訊收穫巨大，不僅證實了很多之前的事情，而且讓我們對他們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瞭解的更清楚了。
只是有一點，我感覺顏莫應該撒謊了，他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時興起砸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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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肯定隱藏了什麼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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