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梅的控制欲太強,跟個女王似的,干涉小勇的一切生活,甚至具體到什麼時候換衣服喝水,什麼時候開窗去陽臺透氣。
我感覺特別不好,趁她去廚房洗碗的時候,偷偷走進了小勇的房間。
一進屋我就驚呆了,房間裡碼放著一摞又一摞的復習資料和習題,堆起來足有半人高,簡直就跟個書店一樣。
小勇背對著我,俯身在書桌上做習題,他視力不太好,腦袋都快埋進作業本了,被一堆復習資料擋住了大半張臉,眼圈發黑,一副特別疲憊的樣子。
我說,“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下吧,沒必要這麼拼命。”
小勇抬頭看著我,忽然笑了,但笑容很苦澀,有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不行,停下來,我媽會不高興的。”
我不淡定地說,“你媽這麼對你,你心裡肯定不好受吧,沒想過要反抗?”
小勇麻木地搖頭,說了句“我媽是為我好”,就繼續低頭做題了。
我感受到了古怪,看小勇的樣子,明明很痛苦,對馬春梅安排的一切都充滿抗拒,可身體卻異常誠實,沒有半點反抗的跡象。
我低聲問他,“之前你不是反抗過嗎,為什麼現在不想了?”
小勇看了我一眼,“不好說。”
“什麼不好說?”
他茫然地刷著題目,面無表情道,“有時候,我的確對我媽的安排很反感,可腦子裡總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媽是對的,我不能反抗……”
他的話讓我感到後背發涼,還想再問點什麼,馬春梅已經離開廚房,大步走過來,推了我一把說,
“你來我兒子房間幹嘛,別吵到他做作業!”
我苦笑,只好退出房間,對馬春梅說,“你沒看天都黑了嘛,這麼晚了還讓你兒子做什麼作業,他很疲憊,讓孩子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有更好的精力學習。”
馬春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不行,之前他貪玩,耽誤了不少課程,現在好不容易聽話了,我得抓緊時間給他找補回來。”
我已經感覺到不對了,就問她,“你把那塊牌子供在哪兒了,到底怎麼供的,有沒有按我說的辦法去做?”
馬春梅很謹慎,問我要幹嘛?
我咳嗽一聲,問她能不能把牌子拿出來,讓我重新看一眼。
我懷疑她並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去供奉靈牌,他兒子這狀態也不對,這麼下去很有可能失控。
馬春梅理直氣壯道,“不給!那東西既然賣給我了,怎麼處置它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說完她就不耐煩地往外趕人,說時間不早了,讓我別在這兒耽誤她兒子功課。
出門前我多了句嘴,“你這樣控制兒子是不對的,聽我一句勸,不要再這麼下去了。”
一說起這個,馬春梅就特別激動,她用眼睛惡狠狠地瞪我,“我怎麼教兒子,關你什麼事?”
我被她的嚇到了,那完全就是一頭隨時準備吃人的母老虎,來不及再說什麼,馬春梅已經把我狠狠推到外面,還用力關上了門。
晚上,我獨自開車返回寧德市,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趕緊聯絡了李剛,
“剛子,你最近有沒有關注過馬春梅家的情況?”
李剛道,“我關注她幹嘛?她只是我一個遠房表姨,關係又不是很近,平時沒有太多聯絡。”
我苦笑說你還是抽空關心一下吧,她兒子小勇的狀態有點不對。
李剛啊了一聲,反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自己看到的情況一說,李剛也變得迷糊起來,“去年我倒是跟小勇見過幾次,印象中這孩子挺皮的,不愛聽他媽的話,怎麼現在這麼乖巧了?”
我說那哪兒是乖巧,簡直就跟個提線木偶一樣。
我拜託李剛抽空去馬春梅家看看,可以的話最好能把那塊靈牌弄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按理說我施加給令牌的並不是什麼強效法咒,沒理由讓一個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出現這麼大改變,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導致這樣。
李剛無奈地同意了,說等他處理完手上的事就過去。
回了家,我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又特意聯絡了黃有福,詢問他那個橫死陰靈到底打哪兒弄來的,為什麼效果這麼霸道。
黃有福不耐煩道,“我說你怎麼回事,那筆業務都不結束一個星期了嗎,怎麼還在糾結這種事。”
我說關鍵是客戶的反饋太邪門了,一個半大的孩子,正處在最叛逆的時候,卻瞬間對馬春梅言聽計從,這不正常。
黃有福欲言又止,嘆氣說,“老弟,聽我一句勸,不要過分介入客戶的事,她花錢找我們辦事,我們收了錢向她提供服務,錢貨兩清,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關聯。”
“如果你一直抓著客戶的尾巴不放,過分介入人家的因果,到時候自己也會很麻煩。”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還是不放心,畢竟靈牌是我做的,萬一小勇出了事,我恐怕一輩子良心不安。
其次我製作的靈牌按理說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如果製作的步驟沒出錯的話,那問題多半就出在那個橫死陰靈身上。
黃有福被我煩得受不了,說我就知道,只要是跟你做生意就一定麻煩不小。
在我的要求下,他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同意聯絡一下那個販賣陰料的中間商,搞清楚那個入靈的小孩生前經歷過什麼。
得到了黃有福的答覆,我這才安心了,抓緊時間上床睡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去了幾天,我才接到李剛打來的回覆電話,
“秦風,事情果然不對,小勇現在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我忙問他怎麼個不對法?
李剛說,“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忙工作,就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小勇。”
等到兩天後,李剛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才想起來去表姨家看看情況,結果卻得知小勇居然住院了。
我驚訝道,“他怎麼會住院?”
李剛苦笑說,“還不是沒完沒了地補課鬧的?”
馬春梅為了儘快提升小勇的學習成績,給他下了硬性規定,讓小勇每天回家都要熬夜刷習題,至少凌晨兩點才讓睡覺。
加上白天要去學校,放了學還得參加補習班,一個半大的孩子哪裡受得了這種操勞?沒多久就扛不住了,在上課期間暈倒,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交談中,李剛還向我透露了一件更詭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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