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動盪民國

第56章

走廊上一排排巡邏的軍人, 腰間的槍支帶著冰冷的威懾力, 將這裡把手的密不透風,盡頭是一處莊嚴肅穆的會議大廳, 裡面坐著兩隊人馬。

氣氛說不上劍拔弩張,卻也壓抑的令人喘不上氣。

阮棠整理了一下手裡的本子,低聲將對面的訴求轉達過來, 立刻引起陣陣騷動,有人忍不住冷笑一聲, 看著對面的鬼子,目光充滿了不善,亦有人開始摩擦腰間的皮帶,後悔沒將槍帶進來。

當然,帶是不可能帶的,雙方都是空手進來,為的就是防止一言不發就大開殺戒。

阮棠聽見後面的一位將領低低的罵了一句:“得寸進尺,弄死丫的。”

的確是得寸進尺, 這鬼子分明是被□□打的招架不住開始後退,竟然還妄想讓國家割讓土地,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著實令人作嘔!

眼見這邊氣氛不對, 一群得意洋洋的鬼子對視一眼, 臉色微變, 神情愈發警惕起來,生怕一不留神就挨一槍。

唯獨康念神色不變,與阮棠說了幾句, 阮棠轉達過去態度不卑不亢,立刻讓對方吃了個軟釘子。

那邊吃了憋,才開始收斂了一些,洽談隨著雙方的交流漸漸漸漸進入狀態。

這場談話足足維持了一整天,來時陽光明媚,散場時夜色已深,所有人皆是神情疲倦口乾舌燥,終於算是將基本要求談的七七八八。

回去的時候,張燕與阮棠坐著同一輛車,前者猛灌了一大杯水,才恨恨的說:“這群小鬼子太囂張了,也就是首相好脾氣,換成軍統那群人在這裡,早就把他們剁成肉泥返還歸國了!”

阮棠也喝了一口,但因為一整天講話太多聲音還是啞的,她咳嗽了兩聲,說:“不是他好脾氣,而是要為大局考慮,我大概是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的。”

張燕一怔。

阮棠與她說:“和談對雙方都是好事,他當然可以一怒之下提槍扣扳機,送這群人見閻王,然後連天炮火繼續打,打的小鬼子們跑回家不肯回來,是不是很痛快。”

“當然……痛快。”張燕喃喃。

“然後呢?”

“什麼然後?”

阮棠指了指車窗外面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們,說:“這些人呢,他們的性命誰來保障?憑著一口意氣之爭送上戰場的那些士兵的性命,又由誰來負責?”

“現在和談,起碼少死幾十萬的人口,你想過沒有,這些鮮活的人命如果知道可以活,還會不會任由意氣之爭送他們去死。”

張燕“啊”了一聲,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正常,亂世的人命總是不值錢的。”阮棠聳肩,說:“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大家的心態肯定都變了,但是我覺得康念的好就好在,他已經開始思考和平的事情了,思考一個國家在戰亂後如何生存。

總攬大局,才是一個政客應有的水平。”

沒人注意到,她喊得是康念,而不是尊稱。

張燕嘆了口氣,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大人的確是一位好官,事實也的確如此,對於那群小鬼子的噁心之處,也只能忍一忍了。”

“不一定,他不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

阮棠摸了摸下巴,一笑:“具體如何,等著看吧。”

阮棠等人被送回了酒店休息。

而她和張燕在車上的對話,也一字不漏的傳到康念的耳朵裡。

深夜,男人還坐在辦公室時,外套搭在肩上,神情略有些疲憊,聽到阮棠的話他勾了勾唇,一個淺到幾不可察的弧度,“她真這麼說?”

“是的大人,其實我也好奇您會怎麼處理。”說話的人,是康念的心腹,所以態度還算隨意。

康念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慢慢的道:“和談是大事,在會議廳打起來是撕破臉皮走向決裂的意思,我自然不會做,但是如果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呢?”

男人精神一振:“您是說?”

“明天一早,黨國的意思必然已經傳遞回r國,他們也算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路上水土不服死的七七八八,也算得上是為國盡忠是不是?”

康念輕飄飄的說。

“這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的,您這雷霆手段我算看明白了,還是當年嚴苛鐵血的康上將!”

康念哼了一聲,“當年□□式微,死在國外的來使也不在少數,說到底還是誰的拳頭硬便聽誰的罷了。更何況這種賤皮子國家最欠敲打,你打的越狠他們越慫,死一片來使正好可以震懾讓他們。”

“沒問題。”那心腹微微彎腰,笑道:“交給我處理。”

他說完便要退下,突然腳步一頓,轉過頭來提醒道:“那,您讓我買的那些貼身衣物,可要給顧小姐送過去?”

康念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神情一滯,聲音慢慢的沉下來:“送去吧。”

阮棠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到滿滿一桌的禮盒時,整個人都驚了。

這變態也太神通廣大了點吧,大半夜的往她屋裡運禮盒,竟然半點沒有吵醒她,還一口氣放下這麼多,親親你是有哆啦a夢的任意門和小口袋嗎?

這簡直就是玄幻了。

她翻身下床,隨便拆開其中一個禮盒,果然是一套貼身內衣,做工精細布料高階,比她在高檔點內買的不知高出多少層次來,不用再拆也能想到,接下來的都是這玩意。

這事,就很微妙了。

阮棠盤腿坐在地毯上,把玩著手裡的貼身衣物,神情漸漸凝重,越琢磨越不對勁。

她一開始猜測這變態是敵國的人,首先r國不可能,但是昨天黨國才和r國進行和談前的第一步,這麼重要的日子他竟然還有心情玩這種情趣小把戲,顯然胸有成竹,並不將這當成一回事。

這說明,他並不是其他國家的人,那麼位置便再次縮小,要麼守舊派要麼新銳派的人。

如果他是守舊派,那說明他潛伏的很深,對局勢瞭如指掌;如果他是新銳派,那麼他……就在她的身邊。

但是阮棠根本沒有懷疑的人選。

她的手指將布料慢慢收緊,貓眼微眯,那是捕獵前的準備訊號,阮棠咬了咬唇,決定先發制人、引蛇出洞。

這變態有一個最大的弱點,便是對她沒有抵抗力。

那禍水想通了這一點,乾脆換上了他送來的貼身衣物,又從櫃子裡挑出類似昨天的裝扮,修身長褲包裹著渾圓的翹臀和筆直的長腿,她站在鏡子前,將襯衫紐扣解到第三粒,雪白的胸脯呼之欲出,溝狀深不見底。

鏡子前的美人咬著唇,媚眼如絲活色生香,她輕輕一笑,對著鏡面吹了口氣,輕飄飄的笑:“你要是在我周圍,就自求多福吧。”

或許是昨天晚上的交談,讓張燕和阮棠親近了不少,她挽著阮棠的手朝裡面走,還忍不住瞪著眼睛往她的胸口去瞧,神情格外的誇張,“我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都沒見過像你這麼膽大的穿法......”

阮棠故意勾了勾她的下巴,輕笑:“好玩嗎?”

張燕只覺得鼻尖陣陣發熱,連忙咳嗽了兩聲移開視線。

兩個人還沒走到辦公室,便和迎面而來的康念打了個照面,張燕連忙鬆開她的手,站直身體行禮:“大人。”

阮棠也喚了一聲,笑吟吟的看著他。

康念腳步一頓,視線在女人豐盈火辣的胸口處輕描淡寫的略過,聲音低沉冷淡:“將領口整理好,這樣成何體統。”

說的好像……你剛才呼吸沒亂似的。

阮棠眼睛微眯,心裡嗤了一聲假正經,笑眯眯的抬起手指,慢條斯理的搭在胸口處,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拉長語調:“好的,長官。”

她不繫時是火辣誘人的風情,領口繫好後依舊高聳,立刻多了幾分禁慾的誘人。

康念呼吸一窒,再次別開視線,冷淡的吩咐:“收拾好你的隨身物品,跟我走。”

“走哪裡啊,長官。”那禍水有恃無恐的跟在他的身後,聲音愈發的嬌媚,令人不禁想到她在床榻上時的風情。

康念不說話,帶著她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部隊下來的司機一愣,正欲行禮,就聽他開口:“去步行街。”

阮棠目瞪口呆,這算微服出行,那您好歹說一說您要做什麼啊,她這還懵著,就被帶到了一家老式成衣店。

掌櫃見這一男一女氣度不凡,立刻打起精神來招待:“您二位裡面請,有什麼需要的嗎?”

康念目光銳利如雷霆,四下一掃,隨手一指:“將那套衣服拿下來,給她換上。”

阮棠抬頭去看,就見康念所指的竟是一套學生服,藏藍色的大襟襖看起來非常具有時代特色,高高的領口足以遮住脖頸,長長的袖子呈喇叭狀,下身則是一條及膝的黑色長裙。

看的她眼前一黑,頓時尖叫:“我不穿!”

這什麼玩意兒,什麼款式什麼版型!康念你怕不是要瘋!

掌櫃的正將衣服丟過來,結果被她嚇得手一抖差點丟掉。

阮棠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惱怒不已的樣子看著康念,剛才還懷疑過有沒有可能他就是那個變態,現在是徹底不懷疑了,這他媽分明就是個老幹部!

不解風情也就算了,還拿這種衣服還侮辱她,康念活該你當一輩子處男!

康念也是頭痛不已。

他的確有雙重面孔,但是惡魔往往在黑夜滋生,白天身處辦公室的男人對工作嚴謹,處事嚴格,怎麼可能放任一個小妖精整天在他面前撥撩他。

他冷聲道:“換上,內閣的翻譯官不容許出現如此不得體的衣著打扮。”

阮棠不甘示弱:“我只是臨時工,今天就算功成身退了吧,大人。”

沒料到她如此翻臉無情毫不留戀,男人頓時蹙起眉頭,聲音淡淡不見喜怒:“不想留下來?”

阮棠伶牙俐齒:“連衣著都不能自由的工作,有留下的必要呢?”

這禍水也是太欺負人了,她是衣著自由了,只怕整個內閣要為她人仰馬翻才是,首當其衝的就是備受煎熬的首相。

康念揉了揉發痛的眉心,還欲說些什麼,就聽外面一陣吵鬧,緊接著竟傳來槍聲,而且聲音與他們是愈發的接近!男人神情微凜,一把拉住阮棠的手向側方一躲,兩個人抵在了掌櫃的櫃檯後面,緊接著那槍聲已經傳到了店內。

阮棠猝不及防的倒在他的懷中,被緊緊的禁錮住,男人的手臂沉穩有力,動作冷靜分毫不亂,甚至解開了外套披在她的肩膀,這一番動作下來將她護的格外周密,令人頓生無限安全感。

康念的手指抵在她的唇間,無聲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發出動靜,見女人乖巧懂事才若無其事的將手指移開,那冷淡的神情愈發凝重。

是有預謀、針對他的伏擊?

臨時起意的出門都能被伏擊,除非他的身邊有奸細!

但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便被打消。

一個街頭混混中槍栽進店內,又被幾個人衝進來補了兩槍,看這群人的著裝打扮和手裡的槍支,很明顯這是淮州當地的黑幫勢力在火拼。

他們,竟然意外的被捲入了一場民間槍戰中。

康念一時間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阮棠抵在他的懷中,臉頰壓在男人的胸口處,能夠感覺到康念的心臟在有規律的起伏,沒有半點心臟加速的慌亂,他看起來冷靜自持臨危不亂,即便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仍舊有大將風範。

這時候,黨國的軍隊也迅速趕到。

那兩隊黑幫人馬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為團團圍住,緊接著不給任何人思考的時間,這群士兵已經迅速扣動扳機,將一群俘虜打成了篩子!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伴隨著空氣中越發濃稠的血腥味。

待槍聲結束,康念神情淡然,穩重的扶起阮棠走出來,軍隊為首的將領立刻上前敬禮:“稟告首長,作亂敵軍已盡數殲滅。”

康念扶著阮棠往前走,慢條斯理的踩過一地的屍體,上車,簡單的吩咐了一句:“淮州治安混亂,增添軍隊加強治理。告訴裴恙,管不好他手下的勢力,黨國替他處理。”

“是!”

從頭到尾,沒有人提及地上那群小混混,無論他們是有意無意,但是襲擊首長的罪名,已經足夠構成被亂槍打死的結局。

阮棠上了車,還有點餘魂未定,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如此大規模的屠殺,不過好在之前有原欽然剮人在前,好歹給她鍛鍊了一番心臟承受能力,如此不至於過於失態。

康念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邊,低沉的嗓音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安心,不用怕。”

車上的司機和下屬還是頭一次看到首長對一個女人態度如此溫柔,不由得面露驚異,幾個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可是康念,別說對女人了,就是對首腦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

最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康念安撫了她一路,回去的時候張燕想下來扶她,卻被首相抬手阻攔,這個男人完全是細緻到手把手的將人送到了辦公室。

半點不曾假手於人。

都說危難關頭見真情,人在緊要關頭流露出來的情緒才是真實的。

阮棠在驚嚇過後也覺得很詫異,連她的著裝風格都不能接受顯得格外嚴苛、不近人情的康念,在這樣的關頭竟然溫柔的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甚至回來以後,直接將她帶到他的辦公室去。

阮棠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將襯衫袖口卷起來,親自為她沏了一杯熱水。少許的感動過後,這禍水敏銳的直覺又開始上升,越想越覺得這男人的態度微妙的很。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混亂之際,康念將她抱在懷中時,阮棠似乎在他胸口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股熟悉的味道不是別人的,就是她自己身上散發的體香,康念又不曾與她有過親密接觸,身上怎會有這種氣味儲存下來?

錯覺嗎?不像。

康念將水杯遞給她,囑咐:“多喝水,壓壓驚。”

“好。”

阮棠心思百轉,神情半點不露痕跡,乖巧的接過水杯,意外的碰觸到男人的手指,熟悉感又來了。

阮棠的眼神微凝。

她對康念這個人分明沒有印象,卻對他的身體有熟悉感,真是有意思。

阮棠小口的抿著熱水。

康念見她煞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血色,才算安心下來,“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

“好,您忙。”

阮棠看著男人再次做到辦公桌前,似乎之前的槍戰混亂在他心裡沒有留下半點波瀾,很快便又進入工作狀態,連提筆簽字的手都是如此的從容不迫。

無數念頭在阮棠腦海中翻湧。

她想起第一次與變態想見,是在朝廷大員的訂婚宴內,整棟小洋樓都突兀的被拉閘停電,唯獨那個男人似早有預料般出現在她的身邊。

他對原欽然領口的口紅印印象深刻。

第二次是為了幫原欽然逃脫進入了他的視線,為此她懷疑那人和原欽然是對立關係,名單放在敵國和守舊派身上,唯獨沒有想過是黨國的人。

第三次是在隔壁辦公室,她被指派了諸多工作忙到天色轉黑,心力交瘁,這種情況下那個男人彷彿憑空出現一般,他知道她換了內衣,從容的與她調情,走的不留痕跡。

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浮現。

能夠做到如此了無痕跡,不僅是因為這人神通廣大,或許也是因為他就在她的身邊。

康念。

這位氣質如謫仙的首相,她最不會懷疑的人選,也是最不可能的人,恰恰或許就是最可能的人。

想通了這些關節,她將溫水一飲而盡,神情卻半點不動聲色,慢慢的站起來又倒了一杯熱水,不過這杯並不著急喝,而是拿在手裡慢慢晃動,然後悄然朝康念靠近。

她就站在男人辦公桌的一側,與他不過半米之遙,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握著鋼筆,簽下一張又一張關於國家民生的報告,這天下似乎就在他的手中。

如此手握重權的男人,如何令人不著迷。

如果他冷清的眉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古板背後,隱藏著骯髒糜爛的性.癖,每到夜裡便會墮落成魔呢?

那未免……也要誘人了。

“首長……”阮棠輕輕地喊了一聲。

康念這才放下筆,抬起頭看她,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清,“怎麼?”

“喝杯水吧,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阮棠笑吟吟,將水杯遞上去,那羊脂玉的杯口上還殘留著她喝水時留下的口紅印,誘人且淫.豔。

康念眼眸一沉,大手在一瞬間收緊。

就在這時,阮棠卻像是雙手脫力了一般,水杯傾瀉而下,溫開水直接澆在男人的白襯衫上面,胸口處一片濡溼!

“呀!”

阮棠假模假樣的驚訝的喊了一聲,連忙上前用手去給他擦拭,“對不住首長,我沒有拿穩,你的衣服都溼了吧,快換下吧,別著涼了。”

“不用了。”康念攥住她作祟的手腕,聲音暗啞。

那禍水豈是好對付的人,另一只手放肆的抓住他的襯衫,暴力一撕,男人襯衫上的紐扣,從最上面的一顆開始全然繃斷,襯衫划向兩側,結實而極具爆發力的胸膛映入眼簾。

康念的身上有很多疤痕,那是打天下時留在身上的印記,唯獨有一處細小的血痕是最近的,不是刀傷不是槍傷,而是女人的指甲留下的痕跡,已經開始慢慢結痂。

那是前些天,阮棠的傑作,竟然是在萬人之外的首相身上留下的痕跡。

今天黑幫火拼驚擾了首相的混混們死無全屍,但這個在首相身上留下傷痕的女人……

她一把坐在康念的腿上,狠狠的拽住他的衣領,將人拉向自己,那豔麗嫵媚的面孔混合著氣惱與得意,猖狂的道:“好啊,真是太好了,原來我們高高在上的首長竟然有夜裡偷情的癖好……”

那禍水咬住他的耳朵,咯咯一笑:“首長,我的內衣香甜嗎?”

男人身體僵硬,一寸寸石化。

“顧明瀾,這裡是不容玷汙的國家辦公室,你給我下來!”康念聲音沉沉,不自覺的別開視線,卻沒有去粗暴的將人拉下來,只說:“有什麼私事,在下班以後再說。”

“您在隔壁辦公室解開我旗袍的釦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那是什麼場合呢?”

阮棠低低一笑,彷彿抓住男人把柄的小妖精,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襯衫的紐扣上,胸脯向前挺了挺,暗示意味十足,“是這樣吧,一粒一粒……”

她呵氣如蘭,活色生香:“我今天穿的可是您給送來的內衣,猜猜是哪一套?”

“顧明瀾。”男人聲音暗啞,呼吸加重。

阮棠解開了襯衫,將他的手拉進來,彷彿引入墮落的妖物,低喃著:“你猜對了,這套內衣我現在就脫下來給你,好不好……好不好我的大人?”

康念身體僵硬,冰冷的手指觸碰到一片滑膩,雪白的肌膚與女人的貼身布料交織在一起,便是最好的催.情藥,在這莊嚴肅穆的辦公室,在他的工作領域……

內心的魔物,似乎感應著妖精的召喚,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要破體而出,叫囂著糾纏、佔有、折磨,理智在這種催情的氣氛下,幾乎當然無存。

阮棠著迷的看著康念。

他的神情冷清似仙人,身上卻散發著魔物的氣息,彷彿是一個矛盾體,越是如此,越誘人。

任誰能想得到呢,她找了那麼久的變態,竟然是高高在上的首相,他冰冷的唇說出她“成何體統”的時候,內心一定在瘋狂的想著要她。

他與她正常談話時,卻在不動聲色的掩飾□□的異樣。

他表面上冠冕堂皇嚴苛鐵血,實際上是以權謀私將她留在他的身邊。

他在工作的時候、生活的時候、是不是無時無刻,手邊不在撫摸著她的貼身內衣,嗅著上面的香氣,甚至是留在床上伴他入睡,才會在自己身上留下相同的氣味。

最重要的是,即便變態成這樣,這個男人依舊有著骨子裡的純情,他不敢和她上床。

但是她就想吃了他,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留下來!

阮棠的唇印在他冰冷的唇上,很快兩個人便糾纏著擁吻起來。

在這冷肅的辦公室內,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身體,解開皮帶扣將其抽出來都在地上,然後——

“說會吃掉你,就一定會哦,是不是。”

在阮棠和野男人顛龍倒鳳的時候,原欽然的身體也漸漸好轉過來。

他靠在醫院的床上,拿出一根藥咬在唇邊卻未點火,無所事事的樣子都帶著一股頹廢的英俊,讓路過的護士們頻頻探頭,臉頰緋紅。

這時羅元傑終於拎著飯盒走了進來,關上房門,說:“局座,再過兩天您就能出院了,到時候咱們會臨寧靜養,您可千萬別在痊癒之前再......”

他沒說完便被原欽然不耐煩的打斷了。

“行了,把飯給我,吃完回臨寧,這段時間康念那邊怎麼樣了,安插在裡面的棋子回饋了什麼資訊?”

“第二次洽談結束,勉強達成一致,想必正式和談不遠了。”羅元傑一五一十的答:“鬼子那邊一開始還想要地,直接給懟回去了,然後死在了回國的路上。”

原欽然哼了一聲,似乎想笑,結果牽動了傷口,他咳嗽一聲,才問:“康念幹的?”

“□□不離十。”

“他做的上來這種事。”

原欽然思考不意外,只說:“沒異動就好,其餘的我回去再查。”

羅元傑詫異:“您還是不信任首相?”

“康念這個人,是我唯一看不懂的。”原欽然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他是前清的皇室不說,論起觀念來講,他和守舊派那群封建玩意兒老古董更有話題,但是卻跟著柏帥打天下,我一直覺得很有違和感,即便他做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我仍然不能放心。”

“您怕他是虞成舟那邊派來的奸細?不會吧,他在咱們這邊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虞成舟那邊能有什麼待遇,比在這裡還好?”羅元傑覺得不可思議。

原欽然嗤笑一聲:“你也說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柏帥死了,他不就是萬人之上,再和虞成舟那邊一聯合,天下又歸一了。”

羅元傑:“不會吧,真到了那一步,兩國合一,坐在龍椅上的是虞成舟不是他啊。”

“你怎麼知道不會是他。”原欽然瞥了一眼愚蠢的副手,“知道康念以前姓什麼嗎?”

“什麼?”

“虞。虞成舟的親弟弟。”

原欽然爆出一個驚天大秘密:“他是後來跟著柏帥打天下,才改姓康,說是康平盛世的康,鬼知道什麼玩意兒,真的是內奸的話,日後這龍椅誰坐,還不是人家兩兄弟內部商量的事情。”

他也混,竟然提出:“沒準你做一天我做一天,又沒準直接設立雙王呢。”

羅元傑徹底懵了。

話題就此打住。

原欽然拿起小籠包咬了一口,索然無味,隨口問道:“顧明瀾呢,老子不在她身邊,不會又和哪個野男人勾三搭四呢吧。真要這樣,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崩了姦夫,看她老不老實。”

羅元傑一言難盡的看著局座:“……”

“嗯?”原欽然問:“你那什麼眼神?”

羅元傑躊躇半刻,還是沒敢隱瞞,低聲說:“探子回報,說顧小姐在回京之前就被首相的人攔住了,說是洽談需要,暫借咱們軍統的翻譯官一用。”

原欽然面無表情的將小籠包捏成了一灘肉泥。

羅元傑打了個哆嗦,總覺得局座捏的不是小籠包,是他的小命,也是康念的命,總歸不是顧明瀾的命。

“然後呢。”他冷颼颼的問。

“然後......探子說,”羅元傑吞了吞口水,繼續往下說:“康念有心將人留在內閣。”

“操.你.媽.的康念,一個x冷淡也他媽能惦記老子的女人!”

原欽然直接爆了粗口,一把將點滴扯了下來,葡萄糖瓶砸下來玻璃片碎了一片,他起身就要下床找康念算賬。

羅元傑嚇得慌亂不已,連忙去攔:“局局局局局座你別急,你的傷還沒好呢,而且你也說了康念x冷淡,一時半會他肯定......肯定不會對顧小姐做什麼的吧?”

“老子一想到頭頂綠油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原欽然拔掉手腕上的輸液針,鮮血飈了出來也無動於衷,他抬腳將人踹開,氣勢洶洶的便往外走,正好與推門進來的護士撞在一起,推盤散了一地,小護士也跌倒在地上。

這煞神卻看也不看一眼,邁過去便往前走。

小護士跌坐在地上眼淚汪汪,哪還有半點偷窺愛慕他的樣子,只覺得這人臉色陰森可怖,像是從地獄爬上來得羅剎似的!

羅元傑緊隨其後的跟上去,眼見勸是勸不住,再勸就只能拿自己的命勸了,只能換一種路去助紂為虐了,他急忙拉開車門將人請進去,說:“您別急,注意傷口別崩開,我這就開車送您會淮州。”

好在這地方離淮州不遠。

一路上,原欽然的臉色陰沉的像是烏雲密佈一般,羅元傑還想勸兩句,就聽他說:“這死女人,別說放在古代,就是當代,她也能當禍水。”

羅元傑想了想,引起首相和局座對立,這禍水確實有點厲害。

梨園那老闆背後的勢力也是一方軍閥,得了舒妧這麼一個寶貝,就想用她去迷惑敵人使美人計,但是舒妧能迷惑的那些都是中層將領,也算是禍水一枚了。

和顧明瀾一比……

真是小巫見大巫,舒妧也能算得上是良家婦女了。

他委婉的勸:“也許首相只是看重了顧小姐的才華,如果知道您如此重視她,必然會退讓一步,君子不奪人所好對不對。更何況,他若要硬奪,不利於高層團結,首腦那邊也會有微詞的。”

原欽然突然“嘖”了一聲,奇怪的說:“我他媽怎麼這麼懷疑,真的鬧到柏帥那裡去,這禍水別把柏帥也給迷住吧?”

羅元傑:???!!!

“不會吧!!!”他喃喃:“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也不至於惑住君王吧......”

那可是他們英明神武的首腦!

但是緊接著,將局座送到辦公處之後發生的事情,就讓他的內心產生了動搖。

原欽然突然到訪,立刻引起一片兵荒馬亂,幾位將領出來迎接卻被他一把揮開,這男人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蒼白的臉頰絲毫不顯狼狽,銳利的鷹眼令人畏懼,軍裝搭在肩膀,他邁著長腿便徑直朝首相的臨時辦公室而去。

張燕迎了上來:“原局座……”

“顧明瀾呢?”

張燕一驚,下意識的答:“她今天和首長出去遇到槍戰受了點驚,現在正在首長的辦公室內休息。”

受了點驚?

這話剛一出口,就見辦公室的門開啟了,阮棠邁著小皮靴懶洋洋的從裡面走出來,修長的一雙腿邁著悠然的步伐,上身衣著凌亂,領口解開三粒紐扣露出雪白的肌膚,上面還有點點曖昧的紅痕。

她轉過身朝這邊看過來。

原欽然親眼所見,那女人臉頰緋紅貓眼迷濛,媚態十足,渾身散發著一股......

事後的滿足氣息。

他朝思暮想又拿著沒辦法,以至於到現在還沒吃到的肉,先一步進了康念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  我日萬了!!!啊啊啊啊啊

我好爽,但是局座可能不太爽(。

康念念,你怕是要捱揍。

ps:四個可能都會吃掉,不對……如果後續發展的好,阮棠可能會解鎖第五個大佬。

原欽然、康念、裴恙、柏晰、虞向舟。最後一個會不會被泡,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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