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宮廷朝堂

第92章

阮僑?

阮棠詫異的看著他, “何出此言?”

大都督和她分析:“公主並不擔心七皇子發現問題, 要麼是覺得他不成事,要麼便是覺得他和公主一心, 公主此次出來七皇子是知情的吧。”

“把你給聰明的。”

阮棠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對,我這次出來, 只有楚瑜君和他知道,一旦有事也是他們兩個人打掩護, 你這麼說,是對他有所顧慮?”

“太子是公主親哥,公主尚且對他隱瞞,七皇子為何如此特殊,微臣並不知曉,但是微臣想勸公主一句,”他的目光盯著她看,純淨的真摯, 講:“七皇子不簡單,殿下莫要全然信任。”

阮棠似笑非笑,道:“符卿, 你這話可是很容易被認為是搬弄是非的。”

符東風颯然一笑, 卻聳了聳肩, 頗為輕鬆的道:“微臣肺腑之言,也知公主必不會誤會微臣所想,所以說起來並無心理負擔。”

“說說你懷疑他的理由。”阮棠道。

符東風摸了摸下巴, 認真的給出兩個字:“直覺。”

眼見公主對他翻白眼,大都督一本正經的解釋:“公主莫要不信,這的確是微臣的真話。微臣見過七皇子看您的眼神,比草原上最兇狠的狼王都要偏執;微臣也見過他對旁人的態度,視人命如草芥,冷酷且漠然,唯獨對臣、太傅、探花郎甚至是太子這等親近您之人,他的眼神看似冷淡實則異常陰冷。

好幾次,微臣都懷疑,他那個眼神像是在盤算著怎麼殺了我們,獨佔公主。”

“當然,他和您是姐弟,微臣也不覺得他對您的感情是愛意,那不是。”符東風越說越認真,他分析道:“他看您,便像是小孩打破腦袋都要攥在手裡的一塊糖、饑民餓到瀕死時抱在懷裡的饅頭、溺水之上掙扎在海上抓住的那塊木頭。”

那不是愛,卻遠比愛要可怕的多,那是徹頭徹尾的獨佔欲。

阮棠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說符東風提醒了她。這個世界一開始發現僑妹時,她的確嚇了一跳也相當的頭痛,但是沒想到這寶貝兒除了爭她的注意力以後竟沒有過多的作妖,還成為了她的一大助力,這也使得她漸漸地放下心來。

但是,符東風描述的七皇子,讓她一瞬間想起了第二個世界裡的阮僑。

那時候他才多大,十七八歲的年紀,陰鬱偏執已成定性,那時候一個他,一個小和,加在一起打的驚天動地,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簡直比成年人還要恐怖。

不過當時的少年內心其實還是很善良的,他在用他的方式去維護這個世界,只是這種方式過於極端,如果沒有阮棠的出現,當時的阮僑肯定會用極端的方式清理掉所有的惡人,然後

——毀掉那個世界。

阮棠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沒改掉他極端的性格,好在因為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直到她死的時候,阮僑都還是個乖寶寶。

但是這一世,不一樣了。

阮僑說他是一年前來的,這一年發生過什麼她並不知道,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阮僑變了。

這一世的他,像是拋卻了良知和善良,將極端進行到底,他比以前還要冷漠還要狠毒,而且不單是對惡人下手,只要是招惹了阮棠的人,無論善惡他都會殺死。

想到這裡,阮棠細思恐極。

她突然發現,現在的阮僑明明更可怕了,但是他在她面前卻比以前都要愈發的乖巧,唯一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獠牙便是想殺死曲來疏,被她拒絕後又將試探伸了回去。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真的乖巧。

一個走入極端的瘋子,怎麼可能乖巧的受她約束,尤其阮棠現在不在京內,阮僑如果真的發瘋,只怕……

阮棠突然坐直了身體,一把將楚瑜君的信件拿起來,她重新看了一遍,瞳孔卻在慢慢放大,因為她發現很多細節都暴露了出來,這一行行的字看起來輕快歡脫,但是落款的時候他的字在抖,抖得不協調。

楚瑜君被控制住了。

媽的!京內一切安全都是假的,阮僑這狗東西瞞著她做大死、怕不是要造反啊!

“準備馬匹,回京。”阮棠的語氣分外的冷靜,她起身,當著符東風的面就開始換衣服,同時語速飛快的道:“他肯定搞事情了。趕緊的,給我寫一封信傳過去……不,不用寫了,除了他的信其餘的人都傳不到我手裡,那麼我寫的信自然也都落到了他手裡,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儘快趕回去,鬼知道這兔崽子現在把京城鬧成什麼樣了!”

她換好衣服,符東風已經動作更麻利的將她的包袱整理好,遞到她的手裡,低聲道:“別急,回京的事情我來安排,你的飛鴿傳書傳不出去,便用軍營的,他能耐再大,也遮不了符家軍的天。”

“好。”

阮棠道:“把我帶來的那幾個侍衛都控制住,裡面應當有他的人。”

說話的功夫,符東風已經開始迅速下令佈局,抓人、聯絡京城、安排戰馬等一系列公主,不多時阮棠戴著兜帽穿的嚴嚴實實,從大帳中走出來。

靳錦瞪著眼睛看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喊一聲“公主”,又怕貿然點破她的身份會壞了都督大事,阮棠從他身邊路過,隨口說道:“你這小將,現在已經升職、得償所願了吧。”

“是!末將已為符家軍!”靳錦下意識的答,又低聲行禮:“見過公主。”

“符卿,便讓這小將護送本宮回京吧。”阮棠隨手一指,正好他也知道她的身份,正是合適的人選。

靳錦受寵若驚,還沒說完便被死亡光線所籠罩,頓時被都督兇巴巴的目光嚇了一跳。

符東風:“微臣自然要親自送公主回去,不需要假手他人,況且您這隨手一指,也得考慮一下臣也是會吃醋的!”

大都督,吃起醋來都是理直氣壯,一點都不扭捏掩飾。

阮棠沉重的心情都被他逗笑了,她咳嗽一聲,說:“好,便聽符卿的。”

然而就在這時,麻煩總是不期而遇,一名士兵跑上來稟告:“啟稟大都督,福州知府已到,說有要事與您相商。”

探花郎來了?

阮棠和符東風對視一眼,怎麼這麼不湊巧。

“本都督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請知府回去,待辦完要事自會親自登門拜訪。”符東風乾脆的拒絕,一把將阮棠拉上馬,他的大手有力的攬住她的腰肢,一抽馬鞭:“架!”

千里馬迅捷的往外跑去。

哪知道楚臨溪便在外面等著,竟不怕死的衝了上來,多虧符東風勒馬及時才讓他倖免於難,然而楚知府卻半點沒有受驚的意思更沒有要反省,開口便道:“大都督,下官有事……”

他說到一半,嗓子便卡住了,只是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阮棠,儘管大都督馬上的女子被狐裘籠罩,低著不說話,但是他仍舊認了出來被刻在骨子裡的那個人,輕聲:“……殿下。”

阮棠抬頭,低咳一聲:“愛卿啊。”

楚臨溪委屈:“殿下竟不顧自身安全微服私訪來福州,殿下來了以後竟然不告訴微臣而是和大都督在一起,莫不是覺得臣不可信……殿下……原來殿下便是外界所傳大都督迷戀的西域女子。”

原來殿下,在福州待了這麼久,他卻不知道朝思暮想的公主就在眼前。

大都督摸著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作為第一個知道公主來福州的人,卻瞞到今天,他心虛滴很吶。

阮棠被他酸的頭皮發麻,連忙安撫:“沒有沒有,本宮記下來是行程本該是去找你的,但是京裡出事,這才打亂了計劃,著急趕回去。”

“京裡出事了?”楚臨溪肅容。

一聽說有正事,小奶狗立刻靠譜起來,也不拈酸吃醋幽怨哀怨了,直接便讓開放行,這才讓阮棠逃過一劫。

你說說這一個個的,大事上如此開明大氣,讓人如何不喜歡。

數日後

京城,太傅府上。

“公主果然不在京中。”曲來疏對這個訊息並不意外,他早有懷疑,如今不過是猜測成真。

暗衛道:“聽聞福州那塊,大都督新得了一位美人,寵愛的不得了。但是大都督的性格朝野皆知,他根本不好女色,唯獨和公主最近較為親近,又是這個關口,莫非……”

“十有八九便是公主。”

曲來疏冷哼一聲,“她的手不僅伸的遠,而且她的腿跑的也很遠,即便荒唐成這樣,那群人依舊在可笑的為她遮掩,你說說,她是人嗎,分明就是個蠱惑世人的妖精。”

“那現在該如何?”

“福州的訊息能這麼快傳到京城,怕是有人在推波助瀾,這麼期待我朝公主伸手嗎?”曲來疏漫不經心一笑,卻沒有說出去把人綁來這種話,相反的,他竟說:“有刺客從宮內逃出來,慌不擇路的進了公主府,既然公主府的警衛權在本官手裡,為了保證公主的安全,曲某自然義不容辭的要親自去抓刺客。”

“您這是……?”暗衛頭子滿臉詫異:“公主不在府上,現在去了肯定抓不到人,只會將事情鬧大。”

“要的便是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公主不在府上,接下來才好正大光明、名正言順的去接公主。”曲來疏輕笑一聲,慢悠悠的道:“有人想看我暗地裡出手然後抓把柄呢,最好是讓我和太子一脈徹底反目,但是他怕是要失望了,有的時候陽謀比陰謀還要好用。”

果然,曲來疏這一招出來之後,無論是阮僑還是太子都措手不及。

本來太子都已經要下定決心,倘若曲來疏當真暗地裡對公主下手,便是拼著魚死網破,他也要處理了這個亂臣賊子,還要連帶七皇子一起處理掉,讓他的妹妹不留後患順順利利的登上那個位置。

怎料……

曲來疏竟然想把事情鬧大。

“現在怎麼辦?殿下。”

“總不能真像七皇子說的那樣,讓殿下換上女裝,男扮女裝應付他吧……”

太子抿了抿唇,啞著嗓子道:“攔住太傅,去拿一套公主常用的衣服來。”

心腹目瞪口呆。

為了公主,您、您這可是真的什麼都豁的出去!

不過太子這女裝也換上了,公主府也到了,結果卻用不上了。、

寢室內,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宮裝,長得一模一樣的“公主”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話要說:  搞定。

我繼續寫四更,哈哈哈哈哈我欠你們的債快還清了,營養液呢?繼續啊!來幹啊不要慫!你們這群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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