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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軋鋼廠大相親

三大媽看到劉海忠真生氣了,趕緊把他說的這個方法答應下來。

“行!但是你給我說說這裡面到底得花多少錢?”

“這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平常不怎麼跟公安這方面的同志打交道。咱們就邊走邊看唄。不就是吃吃飯、喝喝酒、送送禮這一套嘛。錢和老閻哪個重要你還分不清?你說對吧。”

“唉…他二大爺我也不瞞你,我們家一共就500塊錢的家底,這還是老閻走之前準備給解成找工作預備的錢。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一直指望著老閻的那點工資吃喝,你就該省省該花花,等老閻回來後我讓他好好謝謝你。”

劉海忠一擺手正色說道:“談不上謝,大家都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爺,我可不是老易那樣的人。盡給人瞎幫忙瞎添亂,回頭等老閻回家了,以後院子裡再有個什麼事,你讓他積極配合我的工作就行了。”

“我懂我懂。”

“那咱們就先這麼說吧,你再給我準備點糧票伍的。”

“誒誒,你看這事什麼時候開始進行?”

“最快也得等到初三。對了,你把上次買的煙和酒給我拿過來,我初二到廠子裡先趟趟路。如果能直接聯絡上我們廠保衛處的同志,這事兒就簡單多了。”

“誒誒,解成趕緊把東西拿來!”

“知道了。”

劉海忠笑嘻嘻的接過來東西。對著三大媽問道:“老閻家的,如果這事兒我沒辦成的話,這些東西還用我再退給你嗎?”

“不能夠!上次我說錯了話,後悔的我一夜沒睡著。你就別再挑我的理兒了。”

“那就好那就好,走了。”

“解成趕緊送送你二大爺。”

“省了吧。”

劉海忠擺擺手,拿著菸酒返回自己家中往桌子上一扔。

“光齊你拿兩瓶酒和1條大前門給你師傅送去。這就算是你的拜師禮了,回頭進了機械廠可得好好跟著他學手藝。”

“我知道了爸。豁!這大前門您從哪兒弄的?大手筆大手筆!”

“不該問的別問。”

“哦。”

劉海忠拆開一包大前門,抽出一根點燃嘬了一口。

“呼…這煙抽起來才有味道。”

清河農場改造班內,周文忠盤腿坐在炕上,身後圍著10多位犯人跟著湊熱鬧。

周文忠看看沈慶生,又轉頭看看季二良和馬遊和兩人。

右手大拇指使勁挫著手裡的牌九,捧在左手心裡摔起來嘭嘭直做響。再次看了看自己面前的4包大前門嘆了口氣。

“再這麼下去我可是真沒法玩了。整個一下午我見過最大的牌就是倆板凳。別說天牌了,我連一張地牌都沒摸到過。你們仨不是雙地雙人,就是雙梅雙和。我不是雜七就是雜五。我日特姥姥的!”

“你的屁話怎麼這麼多!配好牌就趕緊亮出來。瞅你磨磨蹭蹭的那個熊樣。”

周文忠扽直身子湊到他們跟前瞅了瞅,坐回來後重新配了一次牌,然後往炕上一擺。

“一對斧頭和雜八,總不能讓我一門也吃不到吧?”

仨人也亮出來了牌,身後的犯人們又一次的開始了全體感概。

“唉…”

“可惜了…每次都被吃的死死的。”

“冤家牌嘛,都這樣。”

周文忠聽到其他人的嘆息聲,直接把自己面前的大前門往炕上一丟。

“我就剩這麼多了,你們全都拿走吧。一把牌都沒贏過!”

季二良帶著賤笑把所有的煙推到沈慶生腿邊,沈慶生搖搖頭道:“你們倆自己抽吧。不是我說你倆,這事弄的也太不好看了。”

“六哥,我們倆真的沒動手腳,這小子點太背。”

“是啊六哥。贏得我都不想贏了,我一輩子手氣都沒這麼順過。”

“行了行了。”

周文忠拿起煤爐子旁邊竹竿上的棉襖抖了抖,潮乎乎的直接穿在身上,心裡唸叨著:手法怎麼能抵得過儲物空間。我想給你們啥牌就給你們啥牌。

初二早晨周文忠又開始了扛著鐵錘到處溜達的工作,昨天輸的香菸就是自己“政治避難”的費用。

閻埠貴因為昨天晚上睡覺放了個屁,今天尿血的症狀又加重了許多。

此時的紅星軋鋼廠大禮堂內,來自棉紡廠、被服廠、二紡廠和其他兄弟單位的400多名青年女職工齊聚一堂。

坐在大禮堂制式木椅上,欣賞著大型歌舞劇:《咱們工人有力量》、《人民公社好》、《黨啊親愛的媽媽》、《社員都是向陽花》、《工農齊武裝》、《西沙我可愛的家鄉》、《小小螺絲帽》……

禮堂外的門口人頭攢動,一個個未婚小夥子踮著腳尖或站在桌子上往裡面看去。相熟之人對著某排某座的女同志點評起來。

這些人臉上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充分映襯了“和尚廠”的光榮稱號。

“啪啪啪………”

許大茂塗著紅臉蛋站在臺上,對著臺下觀眾虛壓兩次手掌。然後走到講話臺前面,調了調纏著紅布的話筒。

“下面請欣賞由二紡廠第一車間生產小組,為大家帶來的蘇聯詩朗誦《等著我吧》。下一個節目是《戰鬥仍將繼續》,請紡織廠的同志們做好準備。”

“啪啪……”

許大茂走下臨時搭建的臺階,返回觀眾席坐在第一排。歪著頭看向對面的一眾蘇聯文工團的女同志,吸溜了一口哈喇子。

“大茂你的聲音不錯嘛,跟收音機的播音員有一比。”

“呦!科長您來指導工作了?快坐快坐,我給您留著位置呢。”

“嗯。怎麼樣啊大茂,今天咱們兄弟單位的未婚女青年這次來得不少,有相中的沒有?有的話我去幫著你說說,畢竟你的個人問題也歸我管。”

許大茂臉上露出賤笑,左手不自覺的一抬一抬,其指著的方向就是蘇聯文工團所處的位置。宣傳科長順著方向看過去,臉色不變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個本子。

“大茂啊我有個字不會寫。你能幫著我寫一下嗎?”

“沒問題啊科長,您說哪個字?”

“死字。”

許大茂聽後嚇的鋼筆掉在了地上,趕緊撿起來吹了吹上面沾染的塵土。

“科長我就跟您開個玩笑,鬧著玩呢。您抽根菸。”

“最好是個玩笑。”

許大茂坐在椅子上掏出火柴給他點上煙,衝著坐在北邊的女同志看去。

“科長,那些女職工穿的跟幹部服似的。是哪個廠子的職工?”

宣傳科長瞅了瞅答道:“糧食局的。”

“糧食局也和咱們軋鋼廠是兄弟單位?”

“糧食局和全國所有的廠子都是共建單位。你可以不穿衣服,不吃藥,不洗澡,你總不能不吃糧食吧?你沒瞅見採購科的那群人都在巴結她們嘛。不把她們伺候好,咱們廠裡的食堂就得被工友們給砸嘍。”

許大茂聽後點點頭,蘇聯文工團的惹不起,糧食局的也招惹不起。只能從其他廠子的女職工裡尋找下手目標。

視線一圈圈的撒下去,許大茂已經挑花了眼。平常看誰都覺得不錯,今天看誰都覺得一般。沒辦法,蘇聯文工團的在這兒擺著呢,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怎麼樣?有相中的嗎?”

“還沒有。”

宣傳科長站起身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

“我先撤了,一會兒你讓人領著她們參觀參觀咱們軋鋼廠。多說一說咱們廠的歷史和產量。最後去宣傳欄那裡逛一逛,上面的照片我已經換成了咱們廠的單身男職工。如果有女同志相中了眼。就讓廠婦聯的同志留下她的資訊,回頭交給廠組織處的同志來辦。這可是大功一件,你可別不當回事兒。”

“您放心吧。這活我熟。”

“嗯,多辛苦辛苦,下午廠裡有聚餐。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寫上了,到時候替我多喝兩杯。”

“謝謝科長。您慢走。”

宣傳科長轉身瞅了瞅許大茂,笑著點點頭離開了。

劉海忠同志此時坐在閻家,腰板挺得溜直。

“老閻家的,那些東西我已經送了出去。”

“他們怎麼說?”

“你再給我準備兩隻雞,我得給他們送去。現在已經搭上了民兵團的線。”

三大媽哭喪著臉,轉過身子從腰裡掏出個手絹包。

“他二大爺,我也沒這個心勁再下鄉淘換東西。這兩隻雞你看得多少錢?”

劉海忠轉動著搪瓷缸子想了想答道:“就給25塊錢吧,你也明白今年啥都貴的道理。他只說兩隻雞,又沒說公雞還是母雞。一隻公雞估計得10塊錢。回頭我再買點別的菜,一起給送過去。你考慮考慮吧。”

“不用考慮,這是25塊錢。”

劉海忠接過錢來順手放在褲兜裡。

“那咱們就這麼說,我先走了。”

“他二大爺你可一定多上上心。我們家老閻這次肯定遭老罪了。他可經不住這個。”

“嗯嗯,都在心裡記著呢。”

劉海忠推開堂屋的門,背著手往家中走去。

初三,今天是所有職工返廠上班的日子。

劉海忠早早的把一條大前門送給了自己的車間主任。換來的就是今天中午和軋鋼廠保衛處岑幹事,一起共進午餐的機會。

劉海忠站在保衛處審訊室的辦公桌前,一層層掀開油紙包。

桌子上擺著一盤豬頭肉、一盤花生米、兩瓶工農牌特麴酒、兩條大前門香菸。

“不用這麼麻煩,有什麼話就說。畢竟你是吳主任介紹過來的。只要是不違反政策法規,不違背廠紀。你說出來我給你想想辦法。”

軋鋼廠保衛處岑幹事抬手擋下劉海忠遞來的香菸,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從自己兜裡摸出盒8分錢的大生產,抖落出一根叼在嘴裡,然後拿出火柴點上。

“呼…我時間有限,給你10分鐘。”

劉海忠趕緊把凳子拉到岑幹事身邊,小聲說道:“我們院裡有個名叫閻埠貴的小學教員被抓了。紅星派出所的公安說他投機倒把,破壞國家統購統銷政策。”

“哦,犯了多少錢的事兒?”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們街道辦的人前幾天來院裡通知,說是帶上稅務所的罰款一共是344塊錢。他前兩天已經被拉到清河農場改造去了。”

“哪兒抓的?”

“紅星派出所。”

“哪兒審的?”

“還是紅星派出所,我前兩天找的是張副所長。”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當然是把閻埠貴從清河農場裡給撈出來。”

“辦不到。”

“別呀!他家裡所有人成天堵著我們家的門鬧騰呢,您就給幫幫忙,實在不行就幫我想想辦法。”

“為什麼堵你家的門?”

“不瞞您說我是我們院裡的聯絡員。他們這些住戶平常不管有什麼事兒,都喜歡來找我幫忙。”

“紅星派出所那邊怎麼說的?”

劉海忠抽了口煙,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紅星派出所讓街道辦開證明,街道讓學校出證明,學校讓他們倆和四合院都給開證明。現在這事兒就像是一個線圈,線圈您知道吧?就是機床裡面一圈圈……”

岑幹事抬起手打斷了劉海忠長篇大論,順便看了看手腕上的紅旗牌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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