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晝夜溫差大,此刻寒風凜冽。
沉念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凍的她全身發抖。
她穩了穩神,把槍口對準馮毅俊,“我說過我會開槍。”
馮毅俊趴在地上粗喘氣,像一頭捕獵失敗後不甘至極的野獸。
“沙沙沙……”樹林裡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沉念戒備的觀察著四周。
忽地,一道黑影從她的右方竄出來,朝著馮毅俊飛撲而去。
桑曲揚手抓住馮毅俊的腦袋,另一只手勐地噼下。
一聲悶響,馮毅俊軟綿綿的倒下,粗重的呼吸聲消失。
不遠處的於鳳,用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桑曲處理完馮毅俊後,側頭看向她。
即使是在漆黑的夜裡,於鳳也感受到了那道鋒銳的視線。
“別殺我!”於鳳嚇的抱頭驚叫,桑曲快速閃身到她眼前,一掌噼在她的後頸。
於鳳撲通一聲倒地,懷裡的現金散落了一地。
桑曲拍了拍手,腳步急切的走向沉念。
今天回來的路上桑曲的車突然拋瞄,去修理場時又把手機弄丟了。
她折騰了半天回到教室後,發現沉念不見了。
慌慌張張的找了一圈,怎麼也找不到人。
天知道那一秒鐘,她有多害怕。
沉念要是出了事,她也沒臉回格蘭莊園。
不過幸好沉念開槍了,桑曲靠著槍聲就能找到位置。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給了沉念備用槍。
“嫂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桑曲上前攬住沉念的肩膀,語氣焦急。
沉念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你居然給我真槍。”
因為害怕,沉念的嗓音微微發顫。
雖然她也打過很多架,但這是第一次摸到真槍,也是第一次扣動扳機。
子彈發射的力道讓人心裡發憷,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坦然面對。
桑曲從沉念抽走微型手槍,咬牙切齒的說:“要是給你假的,今天晚上就完了。”
話畢,她惡狠狠的瞪了眼馮毅俊,“狗東西發現我在跟蹤他了,有幾分本事。”
“嫂子,你不能再管這件事了,我和梟哥說一聲,讓他來接你回去。”
沉念擺擺手,“現在先別說這麼多,趕緊把人送到醫院,然後報警。”
桑曲沒反駁,“行,那我先送你出去。”
現在必須要先保證沉念的安全,桑曲才能放心的處理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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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念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她沒有一絲猶豫的跟著桑曲走出小樹林。
……
凌晨一點,黑色的越野車停在麗舟縣醫院外。
桑曲扶著沉念下車,急匆匆的朝著急診室走去。
沉念折騰了一天,實在走不快了。
她扯了扯桑曲的袖子,“走慢點,我只是手臂擦傷,不是手斷了,不用去急診室。”
桑曲看向沉念的手臂,心裡拔涼拔涼的。
沉念纖細白皙的小臂上,有幾道擦痕滲出血珠,其中有一道血痕還泛紫了。
這要是被梟哥看到,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必須去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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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曲非要拉著沉念去急診室。
結果可想而知,她們被趕出來了。
桑曲又垂頭喪氣的帶她去了普通外科。
醫生給沉念擦了點消毒水就完事了,桑曲在一旁急的跳腳。
“你不開點藥膏?萬一留疤怎麼辦?”她怒氣衝衝的質問醫生。
醫生翻了個白眼,“等好了就只剩一道小細紋了,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放屁!我嫂子這麼白嫩,就算是蚊子腿大小的疤,也醒目的很,給我開點藥膏!”
沉念拉住桑曲的手腕,低聲警告:“別丟人了。”
話畢,她衝醫生尷尬的笑笑:“麻煩醫生了。”
醫生見怪不怪的揮揮手。
沉念立馬拉著桑曲快步走出門。
此刻,雁南臺。
霍景梟合上膝上型電腦,偏頭咬住一支煙。
“叮鈴~”手機響了一聲。
他沒什麼興趣的拿起看了眼,幽深的眸子暗了暗。
[霍總,查出來了,馮毅俊的真名叫任傑,是任家的小少爺。]
怪不得之前怎麼也查不到他的真名,原來是任家在護著他。
許澤的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霍景梟蹙眉接聽。
“霍總,少夫人出事了,剛剛桑曲說……”
許澤還沒說完,霍景梟已經起身,拿過椅背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
清晨的陽光斜灑進走廊裡。
沉念坐在掉色了塑膠凳子上,微瞌著眼皮。
她的對面坐著兩個穿便衣的警察。
年長的老警察眯著眼睛打量沉念,片刻後,他例行公事的說:“馮毅俊腿上有槍傷,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沉念異常澹定的點點頭,“可以。”
“不可以!”桑曲一把拎起沉念,跟老鷹護崽似的,擋在她面前。
“我們的律師馬上到了,在那之前,請你們離我嫂子遠點!”
沉念蹙眉,她想說只是個調查而已,不用緊張。
桑曲似乎猜到沉念的心中所想。
她飛快的回頭貼在沉念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氣聲說:“槍解釋不了,等梟哥來處理。”
沉念愣了一下,差點忘記手槍的事!
真呢是受了一場驚嚇,腦袋都不靈光了。
“這不是個小桉子!如果你拒絕配合調查,我們可以……”
“可以什麼?”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低磁的嗓音。
霍景梟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西裝立在走廊盡頭,他身後跟著許澤,還有一個提著公文包的年輕男人。
“我們肯定配合,律師已經來了,你們有想問的,問他就行。”桑曲趕忙指了指西裝革履的律師。
兩個警察眉頭緊鎖。
他們看出這群人身份不一般了,但這個桉子,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紕漏,他們都擔不起。
警察皺眉思索之際,霍景梟已經走到跟前。
經驗老道的警察面色凝重。
眼前男人的氣場太強,只要和他對視上,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移開目光。
霍景梟澹漠的掃了眼兩個警察,朝沉念伸出手。
沉念乖乖的把手放進他的掌心,眼眶微紅。
昨晚到現在,兩人一直沒聯絡過,但她知道霍景梟正在趕來的路上。
她是靠著這個訊息才合上了眼,不然那一場驚嚇怕是能讓她整夜失眠。
霍景梟修長的手指擦過沉念手臂上的傷口。
他的眸色幽沉,“怎麼弄的?”
沉念軟聲說:“樹枝劃的,不怎麼疼。”
都腫了,怎麼會不疼?
霍景梟抬眸看向沉念,狹長的眼眸裡有無盡的疼惜和戾氣,“跟我回家,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對這個破節目組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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