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還是灰厲害呀
“……還沒找到？”
羅睿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他就不該同意羅璟去潼臨城。
明明知道羅璟的性格跳脫任性膽大妄為，表面上的沉著冷靜不過是偽裝的外殼而已。
羅睿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是，潼臨城的城守也派兵去河道兩岸幫著搜尋，目前沒有發現少爺與羅十三的行蹤。”
嘉晉城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羅睿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西北三月初的天氣還在化雪，晚上的空氣更是冷冽，玉生他們……
羅睿深吸了口氣，不，玉生不會有事的，他身上帶著胡家姑娘送的極品人參，靠著參片熬上幾日不難，如今最要緊的是找到他們的行蹤。
他很後悔，自己怎麼就把玉生的救命參片分走了一半，要不然他們定然能多頂一段時間。
“傳令下去，讓搜尋的隊伍日夜輪值，救人如救火，此時不可停歇，誰能找到他們，重重有賞。”
“是。”
……
金最先飛了回來，近百公裡內的河道兩岸它都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大白緊隨其後，也跟著回來了，亦是沒有任何發現。
珍珠的臉色白了又白。
金的視力極好，它飛了那麼遠都沒發現玉生的身影，只能說明羅璟真的不在河岸兩旁。
如今，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游上了岸邊，自己離開了河岸邊，二是他沒能在這段河岸游上來，繼續被河水往下衝去。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不過，珍珠絕對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埋骨河底。
天黑了，金與大白也累了一天。
珍珠打起精神，從空間裡拿出了它們的食盆，給它們餵食。
自己拿出一塊肉脯，啃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還很多，她得儲存精力和體力，面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困難。
黑和灰還沒回來，珍珠讓大白往河道上游的隊伍裡去打探訊息，說不定他們已經發現了羅璟呢。
珍珠帶著一種僥幸心理，期待大白的歸來。
結果，卻是冷酷的。
他們亦沒有搜尋到人，而且，正分為兩組，一組休息，一組繼續舉著火把繼續搜尋。
騎兵已經開始靠近珍珠所在的地方了。
哎，得挪地方了，可是黑它們還沒回來。
珍珠心裡有些焦急。
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空氣漸漸變得凝重冷寂，口中哈出的白氣清晰可見，野外的溫度估計降到了零度。
珍珠換了厚實的棉襖棉褲，總算沒有被冷到打顫。
黑在她期盼的眼神中歸來，沒有帶來她想要的訊息。
灰卻遲遲不見蹤跡，搜尋的士兵已經離得很近了，黑夜中，能聽得到馬匹嘶鳴的聲音。
“黑，你帶路，咱們去找灰。”
黑吃飽喝足，生龍活虎一躍而起，躥了老遠。
“咱們走，避開他們搜尋的隊伍。”
珍珠跟在黑身後一路狂奔。
金揹著她已經累了一天，讓它歇息一會兒，她自己跑動一下，緊繃的神經也能放鬆些。
“呼哧呼哧”地跑了一刻鍾，口鼻間的白氣越發濃重，她以為她跑了很遠，回頭一看，那座山屹立在黑暗中，距離依舊很近。
金與大白在樹椏上安靜看著她，黑在石頭上悠哉的梳理毛髮。
“……”
珍珠一頭黑線，喘著氣很是無奈。
繼續向前，一路都是碎石灌木，珍珠踉踉蹌蹌的，好幾次差點摔倒，雖然她夜視能力不差，也沒能時刻顧及到腳邊的石塊枯木。
又跑了一刻鍾，黑突然停了下來，朝前方的灌木叢裡叫了一聲。
“窸窣窸窣”灰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隻瑟瑟發抖的老鼠。
“吱吱”灰黑亮亮的豆眼閃著可愛的光芒。
“……”珍珠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有訊息了？”
“吱吱”它在地底下看見過，灰指著身旁那只抖得快要散架的老鼠。
珍珠壓抑著上湧的狂喜，走到灰前面蹲下身子，“灰，你讓它別害怕，黑不會傷害它的。”
灰對著那只嚇得渾身發抖的老鼠一陣安慰，卻依舊沒能讓它停止顫抖。
“……它，看見的是活人麼？”珍珠艱難的張口問道。
“吱吱”活的，能動的，灰確認。
關鍵時刻，還是灰厲害呀，龐大的地下群體發揮了它們的作用。
帶上灰，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
珍珠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只要人活著就好。
深吸了幾口氣，平息心中的激動，她想繼續問幾個問題，那只老鼠卻抖得一付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
沒法子，珍珠起身，把黑抱到遠一點的石頭上，黑抗議的叫了一聲，珍珠遞給它一塊切好的滷豬耳朵，黑喜歡吃帶骨頭的滷味，脆口有嚼勁。
安撫好黑，珍珠回到灰前面，給它和那只老鼠各遞了一塊滷肉。
那只老鼠抖著身子沒敢拿，儘管眼前的滷肉散發著誘惑力十足的香味，可旁邊那只貓一身可怕的威壓更讓它膽戰心驚。
珍珠無奈，讓灰遞給了它，然後耐心的等待它們吃完。
她不敢表現得太急切，膽的老鼠已經抖如篩糠了，她怕一個不慎，它就要倒地不起了。
“灰，他在哪看到人的？”她輕聲問。
“吱吱”灰比劃著，像是一個洞穴，有石頭有水。
洞穴？有石頭有水？聽著像是巖洞，難道羅璟被河水衝進了巖洞裡，所以搜救的人員才沒能找到他？
那只老鼠哆嗦著啃完了滷肉，終於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讓它帶路，咱們立即出發，你問問它，那地方離這遠麼？”
“吱吱”不遠，在前面那座山旁，灰問完後告訴她。
前面的山旁？珍珠站起來聚目遠眺，遠處隱隱看見一處起伏的山頭。
“……”那叫不遠麼？
望山跑死馬，這距離，她腿跑斷可能都到不了。
把挎包攤開，讓灰帶著那只老鼠鑽了進去。
指著遠處漆黑的山體，辛苦金再飛一趟。
夜晚的冷空，寒風更加冰冷，吹入珍珠的脖頸間，瞬間帶走她原本溫暖的體溫，厚厚的棉衣棉褲都沒能留住幾分餘溫。
可是，她的心頭是火熱的，臉上的表情是興奮的。
羅璟就在那附近，她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夜空雲層厚重，月亮與星星都不見蹤影。
從遠處看著不高的山，飛到近處才發現，這是一處蜂巒起伏蜿蜒連編的群山，爭雄似地一座比一座高。。
落地後，珍珠迫不及待開啟了挎包，讓灰與那只老鼠出來。
“問問它，巖洞往哪進？”
“吱吱”那邊有個山洞通往地底，灰問了回話。
山洞？珍珠朝漆黑一片的山腳看去。
……，她雖然膽子不，可是，黑漆漆的夜裡鑽進伸手不見十指的山洞中，珍珠咽了口唾沫。
“走，我們先過去看看。”
跟著那只老鼠，撥開灌木叢，翻過碎石坑，爬上雜木橫生的野林子，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山路難走，即便是從生活在山林邊的珍珠，也被樹枝荊棘劃得一身狼狽。
扯去勾在頭髮上的樹枝，珍珠打量著不大的洞口。
洞口前有大片的野草與枯藤，乾枯的藤蔓懸在洞口之上，不時被風吹動，山洞內黑影綽綽，顯得陰森可怖。
珍珠的心“咯噔”了一下，媽呀，她是真不敢進去啊。
這種洞穴裡，可能有各種蛇蟲蟻穴，蝙蝠蜘蛛，如果是白天，她還沒那麼膽，可烏漆墨黑的深夜，她是真的害怕，這種時候，隨便跳出一種動物，可能都會把她嚇一大跳。
原來，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強悍呀，珍珠有些自嘲。
“黑，你先和它們進去看看，玉生是不是在下面，我寫幾個字，你帶進去，要是他在裡面，你趕緊回來告訴我。”
她與黑商量，從空間裡拿出炭筆和紙張，粗略的寫了幾個大字，現在得確定下面那個人是羅璟才行。
然後，拿出一張乾淨的布巾，往中間放了幾大塊肉脯，在巖洞裡待了那麼長時間，定是餓得不行了，加上一個火摺子，巖洞裡肯定比外面還要黑得多，視力再好，也得有光線不是，還有一隻短短的炭筆，給他寫回信用的。
打好結，綁在了黑的肚皮與脖頸之間。
“喵~”這樣我怎麼走路？黑抗議。
“拜託了，黑，你麻煩點，給玉生運點東西，裡面太黑，姐姐不敢進去，求求你啦！”珍珠雙手合十，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拜託它，灰太，負擔不了重量，只有依靠黑了。
“喵~”好吧，膽子真，哼。
黑傲嬌的跟著灰與那只老鼠朝洞穴裡跑去，動作受到包袱的影響，腳下都沒那麼利索了。
兩鼠一貓沒入幽黑的山洞中。
寒冷的山風陣陣吹過，周圍的樹木藤蔓婆娑起舞，珍珠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出來。
“金~”她朝立在樹枝上的金喚了一聲。
金揮動翅膀落下，它矯健高大的身軀讓珍珠心安了許多。
這一趟救人之旅，最大的功臣就是它了。
“金，今天辛苦你啦。”
“咕咕”它很好，就是有點想睡覺了。
哎，可不是麼，鳥類一般天黑了就睡覺，這天都黑了多久了，難怪金會犯困。
“那你在這睡一會兒，等黑它們出來，我再叫你。”珍珠讓開了位置。
“咕咕”那它先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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