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到了！
施美鳳心裡一陣暗喜。
找到就好，哈哈！
聽對方的驚呼，一定是看到俞微恬的“淫照”，大吃一驚吧？
現下除了畫家，沒有女人會把身體暴露在眾人面前，給大家看，就算那個著名的潘畫家，也不過是裸露了身體當模特兒，就已經快被衛道士的口水淹死了。
那只是**油畫，而俞微恬這張，可是實景真人的照片……看到照片，就難免會讓人想到，當日拍這張照片的實景，有多麼香豔動人吧？
湖州上流社會的人，沒有不認識康思馨的，她的父親是總督的財政司長，是湖州軍政府的財神爺，康思馨人雖然樣貌普通，但是嘴巴甜，又從不刻意傷害別人，所以大家都對她印象很好。
此時聽到康思馨驚呼，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過去，也紛紛上前圍觀她找到的照片。
是俞微恬的照片沒錯。
和真人一樣。
大家對比了一下，笑道：
“這就是俞家小姐的照片啊，怎麼不和她姐妹們的放在一起？”
“喲，一樣的，上面也題了字。”有人湊近了看。
……
施美鳳母女仨人往康思馨發出驚呼的那個角落走去。
施美鳳心裡此時已經迅速從自家女兒被題字打壓的沮喪中恢復過來，反正歐家的選擇只有兩個，不是俞微恬就是俞恩惠，如果她們名聲一樣臭，她們倆又站到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歐家也分不出高下。
“這張也題字了？題的什麼字？”
施美鳳母女走近時，就聽有人笑語宴宴地問。
咦？氣氛怎麼不對？不是大家掩面做不忍卒看狀嗎？
當然，有人即便掩著面，還是會透過手指縫，把該看的都看了。
“是題了字，還是一首詩。我念給你們聽啊。”是康思馨的聲音。
“念啊，到底題了什麼？”
站在外圍的人進不去，可著急了。
“南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康思馨的聲音傳來。
“大妙，正是如此！”有人讚歎！
施美鳳心中一動，她沒想到還有人能這樣顛倒黑白，她站在外圍忍不住高聲道：
“現在社會風氣敗壞至此了嗎？對著一張‘淫照’也能沒臉沒皮地歌頌！”
對呀，俞微恬的那張照片，雖然暴露了部份身體，確實也有魅惑人的美豔，楚楚可憐，好似在散發誘惑，難不成大家眼睛都瞎了？還真被她那樣有傷風化的照片誘惑了？
施美鳳話說完，就看到大家都在好奇地回頭看著她。
“淫照？什麼淫照？”
“喲，這不是俞家三姐妹的母親嗎？俞微恬不是她親生的？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評論？”
施美鳳聽到這些細密的議論聲，不由楞住了。
怎麼了？事情不是她設計的那樣？
雖然她衝動說出那些話來，但是大家不是得把這看成她和不要臉的俞微恬劃清界限的義舉嗎？
眾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默默地讓出了一條通道，人群散開，施美鳳能一眼看清原來被人群遮擋住的大幅照片。
照片上，俞微恬一身樸素的陰丹士林藍布上衣，下面是過膝的黑色裙子，頭髮紮成兩條辮子垂在胸前，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照片，樸素的衣著，擋不住俞微恬的清純美貌，正如題字上面說的：南國有佳人……
施美鳳被震住了，這不是那張相片啊！
黃包車伕換的？俞微恬換的？
可是俞微恬哪有這本事？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計劃？
施美鳳覺得自己象一個跳樑小醜，掉進了別人的算計裡，不，是掉進了俞微恬的算計裡，看著站在邊上俞微恬若無其事的笑容，她的心裡一陣發毛……
施美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如果她剛才沒說什麼“淫照”，眾人還不至於有很多聯想。
但是因為她這麼說，讓人不禁對她的立場產生了懷疑。
身為母親，不是一切以女兒的名聲為優先嗎？怎麼自己說自己女兒的照片是“淫照”？內裡是否還有什麼機巧？
大戶人家出身，每一個人都不是善碴，家裡太太和姨太太私鬥的陰私事多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不是人精的，也是人精的兒女，要不然沒出生就化成一盆血水了。
大家看施美鳳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長。
再看施美鳳的三個女兒，便有一些避之不及的味道了。
有一個母親這麼狠辣，她養出來的女兒還能有個好嗎？
“聽說是個姨娘，太太死了才扶上來的。”
“那三個是她親生的，俞微恬不是她親生的，是太太的女兒。”
“趙沁儀啊？我認識，趙渭南趙家當年也是湖州的世家，聽說他還有個兒子下落不明的。沒想到還有個親孫女在。”
……
照片的事，挑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俞勤壽雖然只有在總督府門下當看門狗的資格，但是他到底是湖州警察署副署長，也被湖州上流社會的許多人認識，一揭施美鳳的老底，就有人對俞家議論紛紛了。
俞微恬也聽到了這些議論，眼神裡不禁有些恍惚，她以為大家都忘記趙家了，原來還有這麼多人記得，甚至還有人記得她的母親，這讓她頓時大感安慰。
施美鳳臉色發白，嘴唇哆索，不知道怎麼圓場。
畢竟，站在她身周的人，都是平素她必須仰頭看的人，她恨趙沁儀，可是她能把大家的嘴都縫上嗎？
現在還好死不死，跳進俞微恬挖的坑裡……
“嗯，這幅照片還是不錯的，我們評委也很滿意，十票裡有八票投給了她。”
就在這時，邱明珠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邱明珠才不是給施美鳳圓場的呢，她只是覺得，既然有一個這麼不喜歡俞微恬的繼母，那還是不能讓她太尷尬嘛，留著她以後還能多擺俞微恬幾道，所以便搭了個話題，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施美鳳松了口氣，看到大家都關注到桃花女郎的投票上了，她也沒臉再在這裡呆下去，便拉著三個女兒準備回去。
“不，母親，我不回去，現在回去，才是真的沒面子，以後讓我在同學裡怎麼抬頭做人？今天來桃花會的，可是有很多我們聖路易斯安娜高級中學的同學，還有我們的總學監。”
俞恩惠咬著牙，不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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