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都是嚮往有自己的父母疼愛,或者有機會能去孝順父母,再怎麼憤懣,父母對他沒有養恩也有生恩,周副官第一次對周志國動了想念之心。
這一天,又是輪到周副官當值的日子,俞微恬又過來歐柏霖的私宅。
看到周副官,俞微恬便招手讓他過去,道
“周副官,你來的正好,我有事要告訴你。”
周副官心裡一動,多少猜到了一些什麼,小心地問“少奶奶,什麼事?”
“你的父親周志國,我讓朋友去打聽過了,他為人清正廉潔,人品不錯。但是讓人很奇怪的是,他坐這個位置也有不少年頭了,按道理,經濟上應該也還不錯,可是現如今,他卻還住在一套老式的公寓樓裡,出行依然靠步行和公交車。
和他同資歷的人早就買了大宅和小轎車,大家都覺得奇怪他的錢,不知道花到哪裡去。
還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女人或者做了其他燒金之事。”
這方面俞微恬不好多加描述,只是客觀的引用了一下。
“他沒錢和我有什麼關係?”周副官沒想到一上來少奶奶和他說這個,便納悶地道。
“當然和你有關係,聽著這些傳聞,我有了個猜想,於是我親自去面見的周志國。”
“什麼,你去見他了?”周副官莫名的心裡就緊張了起來。
“沒錯,我去見了他,跟他還一番長談。”俞微恬眼神陷入了回憶中……
昨天傍晚,她在軍政府門口等到了下班的周志國,周志國聽到她叫他的時候,顯得十分意外。當然,不意外就不正常了,俞微恬本來和他沒什麼交集,突然來找他。
周志國並非不認識俞微恬,俞微恬名聲在外,長得又美,讓人一見難忘。
周志國一眼就認出了俞微恬,她可是自己上司的準兒媳婦,雖然這個名分還未定,但是歐少帥對她的一往情深,卻是盡人皆知。
歐少帥如此縱容寵溺著她,任她“胡作非為”,也被湖州軍傳為“美談”、“佳話”。
周志國其實很心裡很羨慕歐柏霖的年少任性,在對待感情上,歐柏霖是幸運的,他有一個人可以寄託他厚重的愛。
而妻子早早就夭折,兒子又……,然而他心裡還是無法放下妻子,沒辦法再另結新歡,所以他對歐柏霖和俞微恬印象深刻。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麼近距離地遇到俞微恬,而且俞微恬似乎還有事找他。
見到周志國一臉困惑,俞微恬開門見山地道“周處長,這裡有一個咖啡館,不如我們就近去坐一下,我有件事想和你瞭解一下。”
周志國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這位歐少奶奶是歐少帥的心頭寵,如果是歐少帥來找他,說有事問他,那就是出大事了,但是歐少奶奶來找他,他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事啊!
而歐柏霖應該也不會叫他的妻子來詢問公事,所以周志國一臉忐忑地跟著俞微恬來到了咖啡館,卻不知道到底俞微恬找他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你有個兒子,但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他呢?”
俞微恬突然這麼一問,周志國一下就梗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俞微恬是來問這件事的。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言說之事,於是周志國道
“我妻子十多年前不幸病故之後,兒子就一直寄養在鄉下他的舅舅家,他們一家人願意幫著我撫養他。不過,我兒子因為妻子病故的刺激,性情大變,不肯見我,估計是生氣我在妻子辦喪事時不能趕回去,她對我十分反感,不肯見我。
我開始時每個月回鄉下看他,但是每次要見他,都被他粗暴地拒絕。
後來我就因為培訓到國外去兩年,回國後又受軍政府委派,到南京任職七八年,眨眼間,太長時間沒見到他,父子間更加生疏了。
這件事說起來是我家門不幸,因此我也不愛在眾人面前提起,既然少奶奶您問了,我就如實和您說了。”
雖然歐柏霖和俞微恬還沒有復婚,但是,誰都知道他們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誰也離不開誰。
所以,周治國自然的叫出了歐少奶奶,俞微恬聽了也沒有其它反應,而是欣然接受。
“按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從妻子病故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你兒子了?”俞微恬吃驚地問。
“是啊,我妻子去世,彌留之時,我正好在外面執行任務,回不了家,等我回來她已經下葬了,然後,他的舅舅、舅媽說他受刺激太大,不肯見我。
他們說,我妻子病故後,我兒子幾天幾夜都不吃不喝,好不容易他們才勸住了他,如果我再刺激他,生怕他又會變成那樣。妻子不在,我只剩他一個親人,我嚇壞了,只好不敢見他。
後來,他們告訴我他的情緒,有所舒緩,但是還是不想見我,而且他們找相師算過,說我和妻兒五行相剋,如果在一起,不是我克死他們,就是他們剋死我。
我被克死沒事,可是我不能克死兒子啊?於是我只能偷偷地去看他,害怕他看到我會受刺激。”
“你說你每個月都有付錢養他們,那你每個月都寄了多少錢?”
俞微恬奇怪地問。因為她從沒聽過周副官說這件事,如果周志國有出錢養他,周副官不至於這麼不承情吧?
“我都是透過郵政儲蓄電匯的,每個月差不多匯去我薪水的三分之二吧。
開始的時候我薪水比較少,一個月30塊光洋,我就寄20塊光洋給他們。
到後來,隨著我薪水的增長,我也就越匯越多,但是按照慣例還是23的薪水。畢竟我一個人生活,我也不嗜菸酒,又沒有其他不良嗜好,所以,有13薪水也就夠我生活了。”
“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嗎?”俞微恬問周志國。
“確實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後來他上軍校了,但是他舅媽告訴我,還想給他贊錢,娶媳婦要在鄉下蓋大宅子,我一想也是,就繼續給他們匯錢了。反正兒子的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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