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絮簌簌落下,乍現的血光染紅了滿天雪絮。
血染武袍,王右持劍狂舞著,其百丈劍氣橫掃而出。
氣浪連連,凌厲的劍氣帶起一道道血光。王右猶如戰神一般,俯視著四周的白衣武者。
一股滄桑的氣息在他的眼眸中流轉著,那種恍惚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
我是蛟龍王右輕聲喃喃道,無視四周倒卷而來的劍氣。
咻咻劍氣劃過王右胸脯,帶起通天血柱。
王右體內真氣將近枯竭,身形如同大海中的一片孤舟,搖搖欲墜。
失血過重,王右的臉色略顯慘白。
我是王右王右喃喃道,周圍的壓迫讓他動彈不得,他唯獨眼睜睜的看著劍光來臨。
碰劍光呼嘯而至,一道身影掠過王右,擋住激射而來的劍光,血光乍現。
王頭,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只有劍在就應該出劍,而不是坐以待斃王右神情有些無奈的望著眼前這人,垂落的劍器挑起,劃過前方一名白衣武者的脖頸,雨松,你怎麼又來了
我可不想那群白眼狼長大之後嘲笑他的老頭是逃兵雨松輕笑著,神情極為凝重,一旦踏在這裡,他已經知道結局會是如何。
瘋子呢王右擦拭掉嘴角的血跡,輕微松了口氣。
雨松的目光有些飄忽不定,最後無奈的望向下方:王頭,花城是你的歸屬,所以夢水你用劍來捍衛。
但是對於瘋子和千川而言那裡也是他們的歸屬。雨松避開激射而來的劍氣,劍指向下方的石道。
聞言,王右臉色微變,頗為無奈的望著風雪中的兩道身影,無奈道:這兩個傢伙,還真讓人不省心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著,飄落下來的雪都變成血色。
庭院中已經鋪上了一層血紗,葉晨站在庭院中,握住麒麟劍腳步慢慢踏開。
雪花隨著麒麟劍狂舞起來,葉晨時而茫然的望著虛空中的廝殺,時而望著手中的劍喃喃道:血,到處都是血血色的世界
這種感覺,我也曾經歷過,但是什麼時候呢
遙遠的我都要忘記這種感覺葉晨時而清明,時而茫然。
城樓上的防禦已經被攻陷,花城的武者再也阻擋不住攻勢一道道血影掠過城落,直奔大街小巷而去。
無論是誰,婦孺孩童,只要出現在視線之中,血衣武者便揮起手中的劍,無情的收割著最廉價的生命。
在地獄比起尊嚴還要廉價的東西是生命。
虛空中,城樓上,花城內,每當武者隕落之後,其生機便瀰漫開來。
這些生機受到了牽扯,瘋狂的朝庭院湧去,盤旋在庭院的上空。
起初的時候這些生機還極為bo弱,但是隨著越來越多武者死去,這股生機也變得無比磅礴。
每年的秋初,花籽隨風飄蕩,灑落在花城的各個角落同樣灑落在庭院內。
來年春初,這些花籽便會綻放出豔麗的花兒。而此刻一朵朵鮮花卻在庭院中綻放,迎風搖曳著,清淡的花香驅散了刺鼻的血腥味。
滿庭鮮花,生機凝聚。
葉晨站在花叢中,其麒麟劍劃過虛空,總是能夠帶起一片片飛舞的花瓣。
一片片由生機凝聚而出的花瓣至虛空中飄落開來,受到一股牽扯力,打落在葉晨身上,消散掉。
葉晨茫然的望著這生機所幻化的花瓣,喃喃道:曾經,我也看過這種花瓣,只是我忘記了在哪看見。
磅礴生機立即引起眾多武者的注意,青年雲淡風輕的遊走在虛空中,止步,神色略顯凝重的望著下方,低語道:生機
王右和雨松也注意到庭院上空的生機,神情有些詫異,瘋子在搞什麼
青年劍指下方的庭院,淡淡道:順便將那兩人除去
青年隱隱約約間有種感覺,葉晨和千川雪的存在便是一種變數。
咻咻劍氣洪流暴湧而出,數十名武者持劍而下,紛飛的雪絮紛紛朝兩旁擴散而去。
見此,王右和雨松兩人臉色皆是一變,擊退各自的對手,朝下方退去。
這些傢伙,連個瘋子也不放過王右徒然雙手握住劍柄,身形如同長虹般退至庭院上空,環繞在周旁的劍氣被王右壓制著,淒厲的劍吟夢水聲響徹不斷。
退至百丈,王右不再壓制,其身影再次暴射而出,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在這一刻爆發開來,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攻勢,僅僅一柄劍,王右將數十名武者拖住,但是王右知道,他支撐不了多久:雨松,帶瘋子他們走
咻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徒然在王右的耳旁響起,王右臉色微變,劍勢還未展開便被一道掌影拍碎。
天地靈氣齊聚,形成一道巨大的掌影。一名老者踏空而來,袖袍揮動間便摧毀了王右的劍勢,絕對的差距,靈武境。
老者神情淡漠無比,恐怖的規則湧動,以規則之力禁錮住王右的身體,袖袍再次揮動,巨大的掌影浮現而出,呼嘯而落。
呼呼破風聲在王右耳旁漸響,任憑王右如何抵抗,都無法破開四周的規則禁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掌影轟落。
王頭雨松的驚呼聲在王右耳旁響起,同時,雨松的身影掠過王右,迎上這道掌影。
砰沉悶聲驟響,雨松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退而去,狠狠撞上王右。
奶奶的,這靈武境還真變態雨松破罵道,身形不受控制的朝下方落去,連同王右。
兩人身形搖搖晃晃,狠狠的砸落在庭院中,帶起的勁風吹起滿庭的花瓣,花香瀰漫著。
王右右手按住地面,想爬起來,一保持不住平衡,再次倒在花叢中,貼著地面,王右看見遠處的葉晨,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瘋子,連累了你們
漫天花瓣狂舞著,不知飄向何方。
葉晨神情茫然的望著天空,千川雪站在他身後,對於那些氣勢洶洶而來的武者,兩人臉色未有一絲變化。
老者踏空而來,恐怖的威壓籠罩住整座庭院,其後緊隨著數十名白衣武者。
我以為是誰能夠牽扯如此磅礴的生機,原來只是個要入土的老頭老者目光掃過庭院,最後袖袍一揮,淡淡道:這些人,交給爾等便可以
無論葉晨,還是千川雪,老者在其上只察覺到bo弱的真氣,真氣的渾hou還不如一名氣武境。
諾四名白衣武者喝道,身影直奔葉晨和千川雪而去。
老者便轉身,直奔虛空中的戰場。只是,他還未踏出數步,其後方便響起數道慘叫聲。
老者猛然轉身,神情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這一幕,先前持劍而出的四名武者皆是詭異的站在葉晨十米開外,一道醒目的劍痕在四人的脖頸處浮現而出。
生鏽的劍也可以殺人,一抹血跡在麒麟劍上打轉著,葉晨仍然望著虛空,彷彿先前出劍的不是他,很熟悉的一劍,這是我的劍技
很多年前,我也曾這樣殺過人葉晨沉思著,神情有些茫然,但是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花瓣劃過虛空,飄飄忽忽,打落在葉夢水晨的眼角上,葉晨突然閉上了雙眼,一股沉睡已久的東西正在他體內甦醒開來。
在很多年前,我好像殺了很多人,到底有多人,我卻記不起來。
我記起來了,在很多前,我是一位學生,後來我成為了殺手,為了錢,我殺了很多人,有國際巨星,有尋常市民,有婦孺,有小孩。
後來,我來到了武神大陸,成為葉晨,我殺了很多人,殺過煉武,殺過氣武,魂武,靈武,甚至殺過武道。
記得很多年前,有個老家夥喜歡叫我小子,而我偏偏叫他小火。
記得很多年前,我還年少輕狂,曾為了一女子踏破帝都,那個女子叫千川雪。
記得很多年前,有個叫慕葉的女子,還有天天陪我練劍的傢伙,慕辰,還有個為我拔劍的傢伙,胖子。
記得很多年前,有一群傢伙叫我家主,一群傢伙叫我宗主,也有人叫我五代,叫我帝君。
很多很多人,蘭姑,葉慕婉,小夢兒,妃暄,婉兒,李詩月,皇無雙
到底是多少年前,我卻記不起,很遙遠,是前世嗎
咔擦一道聲響徒然在葉晨的腦海中響徹而起,猶如封印破碎的聲音。
一道道熟悉無比的畫面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葉晨沉浸在這些畫面之中,臉上的茫然漸漸退去。
花瓣飄過葉晨的臉頰,葉晨睜開了雙眼,依舊望著虛空,只是茫然漸漸被清明所取代:很多前,葉無雙那家夥叫我家主,月舞邪那家夥叫我宗主,劉東那家夥叫我帝君
還有些人,他們喜歡叫我五代呆滯木訥的神情在葉晨臉上完完全全的消散,我是誰呢我是葉晨,葉家之主,劍神宗主,五代月神,血獄帝君
很多前,我叫五代,很多年後,我還是五代。
諸位,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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