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闖入禁地

話說在天機城享用完豐盛的午餐後,陶婉君便主動帶領白墨臨和龐淑言在天機閣內四處溜達參觀,像模像樣地當起了嚮導。

“臨哥哥,你看我們這裡是不是很大啊。”陶婉君笑著問道。

“嗯,亭臺樓閣,軒榭廊坊,果然是人間美景。”

白墨臨讚不絕口,說真的,他還真願意在此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談笑間,一行三人順著長廊來到了湖心小築。

這時,一暨發青年男子迎面走來,一開始見到三人神情竟有些慌張。

“大小姐,是你啊!怎麼,帶朋友來做客了?”那男子向陶婉君拱手問候道。

“陶管家,這幾位是我姑姑家的,來自東丘。我帶他們隨便轉轉哩。”陶婉君回道。

“臨哥哥,淑言,他叫陶梁,是天機閣的管家。”陶婉君向墨臨和淑言介紹道。

“在下白墨臨,見過陶管家。”白墨臨恭敬地拱手行禮道。

“你好,我叫龐淑言。”龐淑言禮貌地笑道。

“在下陶梁,二位盡情遊玩。大小姐,小的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告辭。”

陶梁說完,便急著要走。

“陶管家,慢走。”白墨臨拱手告辭道。

他心裡有些覺得那陶梁不大對勁,可是又說不出理由來。

“那位陶管家還真是年輕啊,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竟已有所作為了。”白墨臨感嘆道。

“對啊,我很小的時候,他就來這裡幹事了,只是後來我就再沒見過他。沒想到,再見到時,他都已經貴為我爺爺的心腹了。”陶婉君向白墨臨說道。

白墨臨心裡一陣狐疑,那陶梁臉色為何如此緊張?為何又急著要離開?

“墨臨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不走了?”龐淑言見白墨臨站著不動,好奇地問道。

“哦,沒事,走吧。”白墨臨搖了搖頭,向龐淑言笑道。

白墨臨心裡暗想: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陶梁可能是畏生才會緊張,可能是有急事處理,所以才匆忙離開罷。真是多慮了。

“婉君,那是什麼地方?”白墨臨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六層高的塔狀大樓,好奇地詢問道。

“哦,那是我們天機城最神秘的地方,喚作“玄機樓”。平日裡我爹百般叮囑我們不要靠近,否則要受家法處置。臨哥哥,你也要切記,不要靠近玄機樓。”陶婉君提醒白墨臨道。

“真有那麼神秘嗎?難不成那裡藏著驚天秘密?”白墨臨嗤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不讓我進,我就未曾進去過。其實,我也很是好奇呢。”陶婉君笑道。

“墨臨哥哥,我們快走吧,萬一被你外公看到就不好了。”龐淑言謹慎地說道。

“對啊,臨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去罷。”陶婉君說道。

“好罷,既然外公和大舅明令禁止不讓進去,我們不進去便是。”

白墨臨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其實另有打算,他決定今晚來玄機樓一探究竟。

“嗯,那我們回去咯。淑言妹妹,我帶你去我房間。”

陶婉君拉起龐淑言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帶她去自己房裡參觀參觀。

“好啊,今晚我就和婉君姐姐一起睡了。這樣,我就不怕一個人睡不著了。”

龐淑言喜笑顏開,陶婉君很是熱情,兩人倒十分合得來,彼此之間以姐妹相稱。

一行三人沿原路返回,龐淑言和陶婉君在前面活蹦亂跳的,白墨臨在兩人後面一陣笑。

突然,白墨臨想起一件事。他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去時走過的路,回憶起剛才陶梁的路線,他大吃一驚。

那陶梁去的方向不正是那被視為禁地的“玄機樓”嗎?他為何去那裡?他明知玄機樓不得靠近,還以身試法?其中必有蹊蹺!若是這樣,不管如何,今晚這玄機樓我是非闖不可了!白墨臨心裡暗想道。

天色將晚,天機城內早已漆黑一片。陶婉君的房裡,龐淑言正鋪著床單被褥,婉君在桌上認真地摺疊好乾淨衣裳。

婉君抱著一堆已挑揀疊好的衣裳,滿臉笑意地靠近龐淑言說道:“淑言,你看,這些是我最喜歡的幾件衣服,一直放在箱子裡捨不得穿。今天你來了,我就把它們都送給你吧。”

“陶姐姐,這怎麼好意思呢。既然你都捨不得穿,我怎麼能收下呢?”龐淑言連連擺手道。

“沒事,你我情同姐妹,幾件衣服而已嘛。下次我去你那做客,你也送些東西回禮便是啦。”陶婉君笑著將衣裳放在淑言手中。

“好吧。”龐淑言見婉君一片誠摯心意,只好答應。

“你今晚穿著試一下,若是不合身,我便叫人去改。”陶婉君對淑言很是照顧,就像個大姐姐似的。

“嗯,那淑言在這謝過陶姐姐。下次有空你來光明教,我有些上好江南產的蘆薈胭脂膏,塗抹在臉上更添色澤。陶姐姐這般仙姿佚貌,用些胭脂膏最好不過了。”淑言微笑地稱讚道。

“怪不得妹妹你面容如此姣好,原來是胭脂膏的緣故,我平時不善打扮,還要請妹妹多多指教啊。”陶婉君笑道。

“哦,對了,聽說你爹是光明教東護法。那你豈不是自小在光明教長大?這樣說來,你和墨臨哥哥倒是一對青梅竹馬咯。”陶婉君討趣道。

“陶姐姐,你誤會了,我其實是在九歲的時候才隨爹移居光明教。聽我爹說,墨臨哥哥自幼和一個叫小離的女孩在落仙山莊生活,感情極好,不過後來好像小離出了意外,之後再沒了訊息。”

龐淑言想起墨臨哥哥提及的小離,心緒萬千。

“儘管過去了很多年,我知道墨臨哥哥心中一直忘不掉她。我好羨慕小離,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呢?陶姐姐,你覺得呢?”淑言繼續說道,她放下手中的衣裳,輕咬著嘴唇,像在喃喃自語。

“我雖然不知道那小離會是什麼樣的女孩,但我覺得,你現在肯定吃醋了。嘿嘿。”陶婉君看她神色不自然,猜中她的心思,快言快語地說道。

“不是,怎麼會呢。陶姐姐,你誤會我啦。”龐淑言眼神躲閃,慌忙否定道。

“傻妹妹,你的心思我還不懂嗎?我看的出來,你對墨臨哥哥有意思,而且還不止一點點哦。”陶婉君笑道。

“我...我沒有...姐姐,你又在消遣我了。墨臨哥哥是光明教少主,我只不過是個婢女罷了,地位懸殊,又怎麼配的上。”淑言深感自卑,遮遮掩掩含羞道。

“談情說愛,男歡女愛,情投意合便足以,又哪來配與不配之理?妹妹。要不我幫你一把,試探試探墨臨哥哥的心意如何。”

陶婉君意欲撮合二人,主動當起了媒婆之職。

“我...還是不要吧.墨臨哥哥也許一直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罷了,能待在他身邊就夠了。我不敢奢求別的。”

龐淑言終明了自己隱藏多年的心跡,既激動又緊張。

“沒事的,妹妹,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對了,差點忘了,墨臨哥哥今晚睡的被子還準備在這,你等會送去他房裡吧。”

陶婉君拍了拍胸脯,又想起什麼,轉身開啟了背後的衣櫃。

陶婉君從櫃裡取出一套灰白色被子,抱著遞給了一旁的龐淑言。

她很聰明,在為兩人製造更多見面的機會。

“好吧,天已晚了,也不知墨臨哥哥房裡是否佈置妥當。我這就送去他房間,陶姐姐,一會見。”龐淑言回道。

陶婉君幫她開了門,笑道:“淑言,你在墨臨哥哥房裡多待會唄,聊聊天順便...”

婉君調皮一笑,故意空了話沒再說下去。

“陶姐姐,你又來了...”淑言嘴上這麼說,心裡可別提多高興了。

龐淑言雙手抱著被子,一想到等會與墨臨哥哥促膝夜談,腳步便加快了。

她剛拐過走廊,恰好就瞧見此時白墨臨房門口,一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正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出。

只見他左顧右盼,鬼鬼祟祟地沿著長廊踩著貓步走去。看他身材模樣,正是白墨臨。

龐淑言見狀,一連串的疑問浮出腦海,她暗想道:“這不是墨臨哥哥嗎?他這麼晚為何這副裝扮?他到底要去哪裡?而且還這般偷偷摸摸。算了,我還是跟上去看看吧。”

於是,龐淑言將被子放在地上,連忙跟上白墨臨。

原來,白墨臨早已計劃好,趁著夜色,偷偷潛入玄機樓。

他沒料到,自己身後有尾巴。

今天逛了一天,白墨臨對閣內路線業已熟悉,再加上他記憶力強,就算摸著黑,他也能一路順暢無阻地來到玄機樓門口。

而龐淑言可就沒這麼順利了,她整天只顧著欣賞景色,與陶婉君玩笑哪還記得路。跟著白墨臨卻跌跌撞撞的,幾次還差點拌倒弄出來聲響。

她側身臥倒隱蔽處前,捂著拌疼的腳,見眼前竟是禁地玄機樓,心裡大驚。

她暗想:“墨臨哥哥怎麼跑到玄機樓來了?這要是被城主發現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白墨臨躡手躡腳地靠近玄機樓,見四下無人,快步湊到門前,霎時也吃了一驚。

沒想到大門的鎖已開了,鑰匙被拔掉,門只是半掩著。

白墨臨一開始還擔心會吃閉門羹,要無果而返。

腦筋一轉,他想起今天陶管家的詭異舉動,心裡暗想:“莫不是那陶梁搞的鬼?他今日盜鑰來此開門,究竟所為何意呢?莫非,他也要闖樓?”

沒再多想,白墨臨賣力推開沉重的大門,謹慎地走了進去。樓內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

玄機樓共有六層,從右側暗處的鏤空吊石梯而上。吊石梯隱蔽,又藏匿於黑暗之中,要找到它得費好大功夫。

每一踏臺階置腳的餘地有限,只夠足尖點地,稍不留神人便會踏空而從半空突然墜下。危險至極,不容小覷。

白墨臨從懷裡摸索出早先備好的火褶子,拔出塞頭,急促地一吹,那褶子筒裡隱隱閃現的火星立即復燃,頓時生出明亮的火苗來。

藉著火光,白墨臨所幸一刻時間便順利找到石梯位置。他左手向前持著火褶子,右手扶著牆壁順著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他輕功不遜,定力也穩,攀登這吊石梯倒如履平地。

二樓和一樓大同小異,皆曠無所物,孔不透風,只是恐怖的黑暗撲面而來。

白墨臨雖膽子大,竟也倒吸了口涼氣,手裡的火褶子握的更緊了。壯了壯膽,白墨臨又順著梯子爬上了三樓。

三樓,不如一二樓般暗無天日。一排針狀小孔裡倒透了些光芒,恐抑氣氛相比之下倒緩和了許多。

只見這裡書架如林,縱橫交錯。白墨臨心想想必這便是玄機樓玄密之處了,藏書眾多,汗牛充棟,各類各式,分列有序。也不知藏著什麼玄機,讓白墨臨好生好奇。

白墨臨收了火褶子,四周巡視,在眾多書架之間穿梭,仔細留意著。

他的手指在擺放書架的書籍上游走著,隨意抽出來幾本,瞧了幾眼名字和內容心裡驚嘆不已,原來大都是些記錄武林人士**和機密的書冊。

他低頭彈了彈殘留指甲的灰塵,心下暗想這些書冊想必是在此塵封多年無人翻閱,都鋪著厚厚一層灰塵。

真是暴殄天物,可惜至極啊!

他慢慢地後退著,心裡一再提醒自己此地還有一神秘人進來,便一直暗暗提防著。

殊不知,那人正是奉命前來盜書的計千離。

陶梁原來是焚空門獨孤曳安插在天機城的眼線,他事先從陶城璧房中盜來鑰匙,解開玄機樓大門上的鎖。

裡應外合,完美配合。一切如獨孤曳的計劃所布,獨孤景侯在城外,計千離潛入玄機樓盜書。此刻,計千離正耐心地尋找著,突然【紫衣玄經】四字映入眼簾。

“找到了”計千離心裡大喜,迅速從書架三層處取出紅皮裝【紫衣玄經】,將它藏在懷中。

突然,白墨臨毫無防備地撞到她身上,兩人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兩人一剎那皆失了神,嚇了一跳。

“誰?!”計千離騰地迅速站了起來,拔出手中的月神刀。

刀刃寒光四溢,將黑夜撕裂粉碎。

白墨臨也快速站穩,取出火褶子,藉著光芒,見面前人竟是當日殺害燕掌門的藍衣少女。

還是這件藍衣,還是這副藍色面紗,白墨臨張大了嘴巴。

“又是你!!你到底是誰?!夜闖玄機樓究竟有何不軌意圖?”白墨臨對她質問道。

“哼,你管不著!既然被你撞見,我便留不得你性命了,乖乖受死吧。”

計千離見自己行動被人發現,動了殺意,冷漠的劍脫鞘而出。

她不容白墨臨再言語,飛快地使一招“掠影行月”就往白墨臨要害攻去。

白墨臨匆忙閃避之餘,立即熄滅掉手中的火褶子。

他深知那少女功夫高深莫測,於是靈機一動,推倒小孔旁的架子以此遮擋住孔光,頓時這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之後,他憑藉書架蜂窩式巧妙的分佈,與計千離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失了光源,計千離摸不透白墨臨的行蹤,只靜立原地,憑感覺和聲音來判斷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火光突然劃空閃過,計千離急忙持劍攻向那火光處。

不料她卻撲了一場空,只有那火褶子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火星晃盪會之後,瞬間黯淡無光。

計千離這才醒悟自己上了當,剛想回過身來,沒想到這時白墨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向她的後背,且順勢摘下了她的面紗。

瞬間,面紗飄然墜落,拿著另一把火褶子的白墨臨怔在原地,只見計千離絕美的臉乍然而現在他的眼前。

面似芙蓉出水,眼若水杏越牆,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滌砂不點而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白墨臨驚呆了,狡猾的笑容頓時僵住,只痴呆地看著她,腦海裡反覆迴盪著幼時小離歡笑的模樣,嘴裡不知不覺,鬼使神差地唸叨著:“小...離...小離...?!是你嗎?”

聽他嘴裡念著自己熟耳的名字,計千離此刻心裡也漣漪四起。莫非,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不對!我在想什麼,我要完成任務,對!殺了他。計千離猛地搖了搖思緒混亂的頭。

“你是誰?為何我感覺這麼熟悉?你到底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白墨臨只覺得腹部一疼,嘴角冒出血來。

只見計千離冷酷的月神刀已插在他的腹部,只是不知為何,計千離心頭竟一陣疼痛難忍。似乎比自己被月神刀傷了還要痛苦,還要生不如死。

“啊!...”

這時,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沉默。只見龐淑言抱著頭大叫著,似乎已經被眼前地一幕給嚇傻了。

計千離抽出血淋淋的月神,警覺地望著龐淑言。

白墨臨癱倒在地,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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