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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空相

說話間眾人來到城門前,迎面過來一位和尚,看服飾正是大覺寺門下。

“對大覺寺眾僧,要心懷恭敬,決不可輕慢失了禮數,否則宮規決不輕饒。”清散說罷幾步來到隊伍最前。

“阿彌陀佛,小僧逸塵恭迎自在宮諸位道友。”逸塵和尚對著清散等人行了一個佛禮。風戰等小字輩弟子趕緊紛紛回禮。

逸塵和尚對著清散躬身道:“這位可是清散真人?”清散微微一笑頷首回禮道:“貧道正是。”“逸塵見過真人,請真人及諸位道友隨小僧來,小僧將帶諸位上山。”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前行,眾人緊隨其後。

入城不多時,風煙看到路邊一間規模頗大的飯館,門前牌匾上寫著“素齋坊”,裡面忙活著的都是光頭沙彌,便詢問領路的逸塵為何會有和尚在飯館裡跑堂。

這逸塵頗為健談,一邊走一邊向眾人介紹道:“敝寺在城中經營了些產業,這素齋坊便是其一,除此之外還有幾間醫館和藥房。”

風戰頗為好奇問道:“出家人不是最不重這黃白之物麼?為何會如此這般?”

逸塵回道:“師傅說,出家人普度眾生,為天下百姓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若是因此受人回報那還叫什麼出家人,因此寺中拒收香客錢財。但師傅又說了,出家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這些都需要錢,出家人也不能把自己餓死不是?況且世間百姓疾苦有些是靠佛法可以化解的,有些卻是需要這些世俗黃白之物方可解決的。所以我大覺寺便在這洛陽城中經營了這些產業。”

逸風問道:“那為何要由貴寺的弟子打理?難道信不過世俗之人?”

逸塵回道:“師傅說,要入得這紅塵俗世方能體會常人之心,唯有如此才能真的明白百姓疾苦所在,真正做到濟世救人、普度眾生,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僧人應該幹的事。”

逸風面上露出崇敬之色道:“貴寺理念果然獨特,逸風佩服。”

“哦?”逸塵面露喜色道:“施主就是逸風?”

逸風抱拳拱手道:“在下逸風,不知大師有何指教?”

逸塵回禮道:“空相師叔命小僧接諸位上山之後,第一時間帶施主去見他。”

逸風疑惑道:“這位空相大師是誰?”

一旁清散真人接道:“逸風,這位空相大師可是厲害的很啊。”風閒一聽來了興趣道:“這位大師不知有何厲害之處?”

清散笑道:“這位空相大師比你小了七歲,今年剛剛二十。十三年前拜入大覺寺成為法空禪師關門弟子。據說當年可是四大神僧一起出動,親上這法空家中說動其父母,這才將之帶上須彌山。”

風閒驚愕道:“這麼厲害?不知這裡有什麼因故不成?”

清散一邊前行一邊道:“相傳這空相出生在一富裕之家,父親姓陳乃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員外,家大業大。空相出生當天原本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誰知剎那之間雲消雨散陽光普照,兩頭白鶴盤旋在陳員外府邸上空,鶴鳴陣陣,隨即空相出生。“

“這空相自幼只食素,沾葷即吐,七歲時一頭青絲脫落殆盡,頭頂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九道戒疤。當時便有人說這孩子天有佛緣,註定出家為僧,老員外三代單傳又是老來得子,自是不予應允,結果不出十日,大覺寺四大神僧聯袂來訪,指明此子乃伽藍轉世下界,聆聽眾生苦,解脫眾生相。“

“大覺寺自當有義務和責任引導靈童重修佛法,普度世人。如此這般,才算說服了陳員外,將空相帶回須彌山,由法空禪師親收為徒,法號空相。在大覺寺輩分之高僅此於四大神僧,修行佛法一十三載,修為精湛,乃是此次三宗祭典奪冠最大熱門。”

風閒聽到這裡立刻抱拳對清散說道:“真人請寬心,風閒必當拼盡全力為我宮拿下第一,絕不會讓旁人小覷。”

清散表情平淡道:“空相雖為伽藍轉世,與佛學造詣極高,但畢竟修行時間遠不及你,自當是你的勝算更大些。不過這三宗祭典本質是透過切磋競技彼此印證來共同提高彼此促進,至於勝負名次實不必太過看中。”

風閒點頭稱是,但面上表情略顯不快,明顯未把清散所言放在心上。清散真人何等人物怎會不知,也不說破,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

眾人行了小半日,終於登上須彌山,看到了大覺寺的山門。

上山之前早有沙彌稟報,因此山門前法善、法相、法淨三位神僧一字排開站在前頭,一位身穿月光僧袍的俊秀年輕和尚站在三位神僧身後,這年輕僧人年約二十上下,全身上下不見半點氣勢,面如白玉眉清目秀氣質儒雅,臉上始終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端是生的一副絕好皮囊,若是放到洛陽城中,絕對可以引得姑娘小姐山呼海嘯禍國殃民。

見清散真人一行到來,法善頌了一聲佛號道:“真人駕臨敝寺,貧僧有失遠迎,罪過罪過,還望真人海涵。”

清散真人上前回禮道:“大師嚴重了,貧道清散見過諸位大師,此後數日貧道等人多有打擾,還望諸位大師多多擔待。”

一旁法淨開口道:“真人見外了,法空師兄身體抱恙不便見客,特命我等在此接駕,諸位遠道而來一路勞頓,貧僧帶諸位先去歇息。”

清散一行眾人一一還禮道:“有勞大師,請。”說罷邁步便要跟上法淨。

法善於此時開口道:“真人。”清散停下腳步問道:“不知法善大師有何指教?”法善行禮道:“阿彌陀佛,不敢。只是師兄心念一人多年,此番想要早些見到,還望真人莫怪。”

清散微微一笑一捋美髯道:“清散明白,逸風。”逸風應聲出列道:“真人,逸風在此。”清散看了眼逸風道:“你且去吧,放鬆一些,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此行之後如何決斷全在於你,不必顧忌太多。”

逸風鞠躬行禮道:“是”這時空相從三位神僧背後轉出行了一記佛禮道:“小僧法號空相,得法空師尊垂青隨侍左右,師尊四年施主多年,數次提及施主,今日得見心中甚喜。小僧這就帶施主去見師尊。真人,諸位師叔,小僧先行告退”說罷行了一禮,拉起逸風向後殿禪房行去。

清散這才向法相、法善二位神僧行禮告辭,與一眾弟子門生跟隨法淨前去休息。

待的眾人遠去,法相這才對法善道:“師兄,大師兄他……”法善搖了搖頭道:“師弟,世間萬般皆有定數,其實師兄他早知自己命中定數,這百多年來所為的便是這接引使一職,此乃我佛門弟子無上榮耀,我們做師弟的應該為師兄高興才是。這幾日各大宗派都會陸續上山,你我有的忙呢,別想太多了。走吧。”

師兄弟二人一前一後邁步向大雄寶殿行去!

離後殿頗遠有一處僻靜竹林,竹林中有一間竹屋,空相帶逸風來到竹屋門前道:“進去吧,師尊正在裡面等你。”逸風道:“大師不一起進來嗎?”空相微笑搖頭道:“大師實不敢當,師尊相見的人是你,相比會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小僧會在此守候,等施主出來,小僧帶施主前去和清散真人回合。”

逸風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向空相行了一禮,轉身對著竹屋輕聲道:“晚輩逸風,特來求見法空大師。”“進來吧”說話間“吱呀”一聲竹門應聲而開,逸風邁步進入竹屋,隨後竹門又自行關閉,空相後退數丈,轉身背對竹屋盤膝坐下,閉目打坐。

屋內,逸風終於見到了當年將自己從妖獸口中救下的恩人法空神僧,十幾年過去了,法空容貌毫無變化,正盤膝坐在禪床上。

逸風上前一步道:“晚輩逸風,參見大師,當年大師救命之恩無以回報,請受逸風一拜。”說完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一個頭。

“快起來”法空單手一託,一股無形力量將逸風扶起。“當日老衲救你也是偶然,實不可受此大禮。一晃十幾年了,當初的嬰兒如今也長大成人。不錯,來讓老衲好好看看。”

法空上下仔細打量半響說道:“好,老衲當年果然沒有看錯,這些年清閒真人也把你教的很好。好,好。”

逸風看著法空,突然表情一變驚愕道:“大師,您……”法空擺了擺手道:“很久之前就該發生的事了,如今生生拖了這百多年,老衲無憾了。”

逸風悲從心來連忙詢問。法空口誦佛號道:“百年前,老衲便知自己大限將至,本已安排好身後之事,怎知某日參禪時溝通上界,稱將有伽藍下界輪迴,老衲受我佛法旨成為接引使,負責找到轉世靈童並教導他長大成人、體驗諸多俗世、引導其重修佛法,如此才有這百年延壽。如今靈童已然成年,老衲任務完成自當皈依我佛,這沒什麼好傷感的,作為出家人,死後能入西方佛門淨土乃是無上的榮耀,本來以老衲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進入西方極樂世界,但現在憑藉接引使的功績,下一世便會轉生在佛祖駕前,已是此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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