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說:“老弟,怎麼樣啊。你看見什麼了?”
金生水緩緩地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大哥,我認不出來這是誰。”
金生水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打哆嗦。
我心想這小子怎麼搞的。
就算不認識,也不至於這樣吧?
看起來像是要嚇尿了似的。
我走過去,扭頭看了那人一眼,然後我打了個哆嗦。
這麼多年,降妖除魔,我覺得我的膽子已經夠大了。
可是忽然間看見這種場面,我依然腦子嗡的一聲,出了一身冷汗。
這傢伙……
他……
他踏馬的根本沒有腦袋。
我和金生水轉到他正對面之後才發現,他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腔子。
這傢伙手裡夾著煙,放到脖子上。
嘶……
腔子裡面吸一口氣,把煙吸進去。
呼……
又把煙吐出來。
就這樣一吞一吐,來回抽菸。
這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不由得說道:“這是個噩夢啊。”
金生水也不由得說道:“這傢伙得多大的煙癮啊,都這樣了還抽?”
我對金生水說道:“老弟,以你的經驗,這傢伙是不是主角?”
金生水說道:“是主角也沒用啊。咱們什麼也問不出來啊。”
我說道:“沒有腦袋,不代表不能說話啊。咱們試著問問。”
我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老鄉,你是誰?”
我說話的時候才注意到,我的聲音一直在顫抖。
看來,我已經被這詭異的場面給鎮住了。
那抽菸的人卻沒有搭理我,一直在自顧自的抽菸。
金生水說道:“大哥,我覺得就算這傢伙想回答你,也沒辦法回答。他沒耳朵,他也聽不見啊。”
我說道:“老弟,你踹他一腳,看看他有感覺沒。”
金生水猶豫著說道:“這……不太好吧。”
我說道:“老弟,膽量這東西,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你總不能一輩子貼著符咒吧?”
“就算你能一輩子貼著符咒,可是你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靠著符咒這外部力量,那也不行啊。”
“符咒只是一個輔助,你還得靠自己。”
“這是一個鍛鍊膽量的絕佳機會。”
金生水乾咳了一聲,說道:“大哥,我不是害怕。我是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你看這傢伙,明顯已經殘疾了。而且是很嚴重的殘疾。”
“我如果踹他一腳,這不是欺負殘疾人嗎?這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我說道:“你別扯淡了,你是什麼好人嗎?”
然後我推了金生水一把。
金生水一個踉蹌,向那人撲過去了。
看那角度,他估計得躺到這人懷裡面。
金生水膈應的哇哇大叫,然後提前一腳把這傢伙給踹飛了。
砰的一聲,那人倒在地上。
不過他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他跪趴在地上,一個勁的亂摸。
我納悶的問道:“你找什麼呢?”
這人不搭理我。
金生水說道:“不會是找腦袋呢吧?”
話音未落,那人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是掉在地上的菸頭。
他摸索著找了一塊石頭坐在上面,又開始默默的抽菸。
金生水說道:“大哥,這傢伙不是主角。”
“你看他的行為,就像是一個固定程式一樣。”
“打他罵他都沒用,他就是遊戲裡的一個NPC。打完罵完,他還得坐回來,剛才幹什麼,現在接著幹什麼。”
我哦了一聲。
金生水看著這無頭人,疑惑的說道:“可是,在夢境裡面,安排這麼一個人幹什麼?”
“單純的為了營造恐怖氛圍?”
我說道:“這個,就只能找到主角之後才能弄明白了。”
“也許,這就是個單純的噩夢而已。”
我們兩個在街上轉了一圈,很快發現在十字路口,有幾個人正在打牌。
我們連忙湊過去,結果又看見了幾個無頭人。
因為已經是第二次看見這種景象了,我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麼震驚了。
金生水嘴裡嘖嘖連聲:“厲害了啊。”
“沒有腦袋還能打牌?盲打嗎?”
我們兩個觀察了一會,這幾個人正在鬥地主。
關鍵是他們出牌的時候挺有章法的,好像能看見牌局似的。
金生水膽子也大了,直接一腳一個,將他們全都踹翻在地。
這些人也像剛才那人一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找到撲克牌,又開始在那打牌。
我們失望的走開了。
接下來,我們又遇到了很多村民。
有的在遛彎,有的在遛狗,有的在玩手機。
有的在家裡面睡覺。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全都沒有腦袋。
而且,缺了腦袋好像並沒有影響他們的生活。
金生水忽然說道:“大哥,我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我問道:“怎麼說?”
金生水嘿嘿笑了一聲:“怎麼說呢?看習慣了沒腦袋的人,再看大哥你,總覺得你的腦袋有點多餘。”
我一聽這話,頓時汗毛倒數,死死的盯著金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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