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吸氣聲感覺就在耳旁,又感覺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轉頭看去,後方黑茫茫一片,那邊的黑霧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晃盪。
我揉了揉眼睛,黑霧依舊。
其聲與我們普通呼吸並不相同,是那種劇烈運動或者憋了很久深吸氣發出的聲響。
“大頭,你聽見沒有。”
我轉過頭來問到,下面那三道模糊的身影還在,然而過了好幾秒都沒有回應。
“日!你們聾了?!!”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我連跑帶跳的跑下去,邊喊邊追,可始終追不上他們。
我不顧一切往前追,碰到臺階就跳,腳板一陣陣發疼,最後我實在跑不動了,腳下一軟摔了下去。
預想的滾落沒有出現,膝蓋重重觸地,劇痛傳來,雙腳一丁點都動彈不了。
眼見著他們那的光團越來越小,直至沒入黑暗。
嘶……嘶……
又兩道吸氣聲傳來。
我坐直身體挪靠在臺階處,緊緊拿著狼眼朝著四周照了個遍,都沒有照出什麼來,雙膝疼得我直冒汗。
除了手上的光源,其餘地處皆是暗的,悶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出,雙膝的劇痛讓人十分清醒,清醒的看著無盡的黑暗。
我一直看著聲響傳來的方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那邊出來,可等了許久未見異動。
只有吸氣聲,沒有呼氣聲,只進不出,讓人聽著十分難受,焦灼感一陣陣在心裡覆過,腦袋裡不住的往下墜。
我又覺著其它地方有東西在盯著我,腦子裡不斷浮現各種可能見到的情景,等燈打過去後又什麼都沒發現。
再轉至其它方向,再等待,卻還是什麼都沒有,除了黑還是黑。
無時無刻我都感覺有什麼在看我,可又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後背發緊,身上的汗毛都炸立起來,剛才出的汗已經冰涼,時間越久越使人不能平靜,我能感知到胸腔的震動,不斷的震動。
無休無止的某種情緒在身體中不斷蔓延,背上像被一根根小針在扎一樣。
壓抑感籠罩著全身,我不斷轉動腦袋和手電,不斷環視著四周,不斷控制著自己呼吸,直至感覺呼吸不順暢。
我一直等,等待黑暗中的東西出現,窒息也感越來越強烈,某一刻突然喘不過氣來,猛一下深吸口氣,控制不住的發出聲響。
聽到聲音的瞬間我一下驚覺,剛才聽到的呼吸聲就是如此。
我馬上停住呼吸,慌忙看向剛才聲音的方向,等了很久那邊還是沒有異樣。
氣息已經到了極致,眼睛有些發花,我只得重新呼吸。
然而胸口像被壓住一樣,廢了很大的力才堪堪維持住平穩,不安感越發強烈,整個空間都感覺在往身上壓來
我心裡發毛,時刻緊繃著身子,依舊不斷探索著四周,依舊的一無所獲。
每轉動一次太陽穴就猛跳一下,揪扯著每根神經。
自始自終,身旁的黑霧中都沒有突然蹦出任何東西,無盡的緊迫始終縈繞在我周圍。
某一刻,腦子裡緊繃的弦斷裂崩潰,一不做二不休,我關了狼眼,讓自己也處於黑暗中。
身體瞬間無力癱下,我不斷急喘著,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
後背已經溼了一片,那種壓迫輕微了一點,沒想到歸於黑暗會有種莫名的安定。
稍平靜後膝蓋處開始癢脹,我用手輕摸了摸,這才感受到膝蓋骨正在修復癒合,裡面的筋腱在蠕動,斷裂的骨頭逐漸復位。
黑暗仍然,入眼皆是虛妄,看不到絲毫光亮。
他媽的,這幾個傻逼,大頭還耳朵靈敏呢,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他都沒反應,這幾個吊毛的行為極為反常,該不會和我上來的都是假的吧。
想到這裡我不住的後怕,現在看來誰都不能相信。娘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死在這裡總比一直承受這些無休止的精神肉體折磨要快活。
轉念我又在想要不要在原地等他們來找我,亂跑的話自己又搞不定很多未知狀況。
不對!我陡然發現就是這些念頭導致我一直在他們面前很被動,不然老子管你個雞毛,狠下心來後我又突覺得很憤怒,不管以後會不會再碰到他們,我都不會再相信他們。
有了這個念頭,我也不那麼害怕了,強定下心神後,我站起來繼續往下去。
因為他們剛才的行為明顯是要往下面走,往下走必然有出路。
階梯並不平均,有的還比較高,我打算走到坎低的地方再下,雖說這樣會比較耗費時間,可我並不想再次體會身體的痛苦。
腳下迷迷濛濛,有的地方還很傾斜,一分神便會打滑,特別不一致的兩隻手不好保持平衡,我好幾次差點栽下去,只得用傷手拿狼眼,好的那隻手保持平衡,牢牢看著地面,有時還要扶著階梯。
臺階上很靜,階梯還是一道一道,像是沒有盡頭似的,空氣中沒有什麼氣味,只是有些悶,時間長了憤怒帶來的底氣也散去了不少,心裡的慌亂再次產生。
我不得不加大對地面精力的集中,每當有胡思亂想就強製作遣散,聚精會神的面對起腳下的道路。
雜亂不安還在不斷在腦子裡遊走,我壓了又壓,避免其迸發出來。
呲…呲…
呲…呲…
抽氣聲又起,十分急促,聲音好像就是從我耳朵邊傳來的。
全身頓時起了一層疙瘩,腳下將停未停身體失去平衡。
我忙用手去扶著臺階,卻抓到一把冰涼的指狀物體,還有什麼順著我的手臂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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