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別墅裡,任初閻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他的面前擺了一瓶快見底的紅酒。
穿著緊身職業套裝的秘書彎腰彙報:“小少爺那邊出事了……”
任初閻冷著臉聽完,直起身倒了一杯酒。
坐在對面的時清輕哼一聲:“就算把人送過去了,還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任初閻一直都知道任傑是沉念的狂熱粉絲。
這次他推波助瀾的把任傑送到麗舟,就是想讓任傑遵從本心,把沉念佔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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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把自家弟弟搭進去了。
“不急,等那個女人回來了,我們更好下手。”
任初閻仰頭悶下半杯酒,站起身說:“我得去一趟麗舟。”
此刻,他那不知人間險惡的弟弟,肯定非常需要他的幫助。
任初閻猜想的沒錯。
昏暗陰冷的審訊室裡,任傑的雙手被冰冷的手銬禁錮住。
他在警察的攙扶下,單腳跳到椅子旁。
警察掃了眼他彎曲的腿,聽醫生說,這條腿已經廢了,以後都要靠柺杖行走。
任傑成了一個瘸子。
如果他真是殺害馮家父子的兇手,那這就是報應。
警察敲了敲桌面,面容冷肅:“老實交代吧,別耍花樣了,馮家父子的屍體已經打撈上來了,你賴不掉。”
任初閻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拉了一把椅子在身側,把受傷的那條腿放上去,一副大爺的模樣。
警察蹙眉,正要呵斥兩聲,同事進來貼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與此同時,另一間審訊室裡,於鳳哭的雙眼紅腫。
對面的警察一臉澹定看著她表演。
“小姑娘,你爸媽在外頭呢,你還不知道他們離婚了吧?”
於鳳勐地抬頭,猩紅的雙眼裡全是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你騙我!”
“騙沒騙你,你心裡其實也清楚,你爸媽離婚後,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所以才把你一個人留在了郢村,這個事實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於鳳的神情木訥。
是啊,她早就知道了,但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是被拋棄的那一個,這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所以就算自己的父親在物質上從沒少過她,她也很想要錢。
於鳳心裡扭曲的想,必須要有一筆真正屬於自己的錢。
否則有一天他們連錢都不願意給她了,那她就真的成了一條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根深蒂固,所以任傑提出合作時,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我不知道……你在騙我!”於鳳還是不願承認。
警察不耐煩的敲敲桌子,“你身後那間審訊室裡就坐著任傑,但他一點事也沒有,你猜為什麼?”
於鳳慌慌張張的搖頭。
昨晚混亂的一切讓她什麼也聽不進去。
“當然是因為他身後有人,你呢?你背後什麼人也沒有,連你的父母都在門口吵架,互相推卸責任,誰都不想管你!”
“你自己想想,這個時候,還有誰能保護你?只有我們了。”
“只有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們可以幫你申請減輕處罰。”
威嚴的嗓音落地,於鳳雙手抱頭,薄薄的背嵴劇烈顫抖著。
她的哭聲嘶啞又壓抑,“嗚嗚嗚……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從沒想過要害俊哥……”
警察見她的心裡防線崩塌,微微松了口氣。
此時,一百公裡外的小院子裡。
沉念剛剛睡醒,她拖著軟綿綿的身子進了浴室。
霍景梟在外邊幫她收拾行李。
沉念簡單的洗了把臉,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水珠一邊走出浴室。
桑曲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
她看到霍景梟後,跟驚弓之鳥似的,飛快的把門拉了回去,隨後恭恭敬敬的敲了三下門。
沉念這一系列動作逗笑,走過去拉開門,“有事說事。”
桑曲挺直腰板,恭敬的說:“嫂子,朱同學想見見你。”
沉念皺眉想了一下,“知道了,我待會下去,你先帶她去會客室等我。”
桑曲點點頭,大步流星的走了。
沉念朝霍景梟伸出手,霍景梟立刻放下水杯,走到她身邊,把她牽進懷裡。
“我下去和她聊聊再走。”沉念埋在霍景梟的胸口悶聲說。
霍景梟溫柔的摸摸她的後腦勺,“去吧。”
他的懷抱寬闊又溫暖,沉念安靜的靠了一會才戀戀不捨的抽身下樓。
一樓的會客室裡,朱瑩侷促的坐在沙發上,她的身側放著沉念給她買的新書包。
“沉老師。”朱瑩見沉念進來了,站起身迎接。
沉念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坐吧,不要緊張。”
朱瑩扭扭捏捏的坐下,一雙大眼裡閃著不安。
“沉老師,你要走了嗎?”她輕聲問。
沉念嘆了一聲氣。
現在要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朱瑩。
“我因為身體的原因要提前回去,接下來嚴老會好好教你,別擔心。”
朱瑩紅了眼眶,“你別騙我了,其實是因為任傑吧?”
沉念心下一跳,語氣嚴肅的問:“你怎麼知道他叫任傑?你還知道些什麼?”
朱瑩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她帶著哭腔說:“沉老師,你忘了嗎?我之前提醒過你,要小心馮毅俊……”
沉念頓了一下,她還真把這事忘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俊哥死了,但我們都不敢說,任傑帶著人挨家挨戶的威脅,讓我們幫他隱瞞身份。”
朱瑩抽了一聲氣,“我們都是懦夫,眼睜睜看著他住進俊哥家,霸佔俊哥的身份,沒有一個人敢揭穿他。”
沉念見朱瑩哭的快暈過去了,於心不忍的坐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裡負擔,人都有害怕的時候。”
朱瑩撲進沉念的懷裡,哇的一聲哭出來。
“沉老師……謝謝你幫了俊哥,他真的太可憐了,如果沒有這件事,他會是最耀眼的畫家,我的畫畫也是他教的……嗚嗚嗚……”
沉念心裡沉重,抱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朱瑩安撫了好一會兒。
朱瑩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後,從包裡掏出皺巴巴的畫布。
一幅山海圖映入眼簾。
“這是俊哥的畫,送給你。”
沉念透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惋惜。
馮毅俊確實有天賦,可惜了。
朱瑩又從包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一個白髮少年正對著鏡頭笑的璀璨。
光落在他柔和俊秀的臉龐上,讓他看起來像天使。
朱瑩說的沒錯,如果他還活著,會是最耀眼畫家。
沉念摸摸朱瑩的頭,安慰道:“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了。”
朱瑩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堅定的說:“沉老師,你一定要記得看節目,比賽時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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