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看逸風的樣子,忍不住呵呵的笑個不停,逸風越是拘謹、羞澀,罌粟笑的越是奔放,眼神越是挑逗。
看起來似乎罌粟頗不知廉恥、fang蕩成性,可若真的這麼以為,那就大錯特錯,死都不會知道怎麼死的。
南疆民風本就開放,女子不似中土那般諸多規矩,性格更為熾烈,南疆女子大膽追求至愛,反追心上男子的例子比比皆是,罌粟年輕時敢愛敢恨,巾幗不讓須眉。
但曾因某件事對情之一字心如死灰,自此性格大變,此事南疆幾乎人盡皆知,當然,那件失意事究竟是什麼就幾乎無人知曉了。
儘管言語輕浮,但其實罌粟為人相當本分,修道至今百多年時光,從未聽說真的與人發生過什麼。
看到逸風被調戲的太慘,風致終於還是不忍心獨自一旁偷笑,於是上前解圍道:“姐姐,你就不要在調戲我二哥了。”接著轉頭對逸風說:“二哥,百里宗主關心掌教傷勢,特命罌粟姐姐陪我一同來獵殺這黑蛟,取了內丹為掌教療傷的。”
逸風點了點頭,後退一步終於算是擺脫了罌粟的調侃,正色道:“原來如此,勞煩百里宗主掛念,辛苦罌粟前......姐姐跑這一趟,逸風在此謝過姐姐,謝過百麗宗主。”
罌粟微微搖頭,撇了撇嘴道:“切,真是無趣,這裡是南疆,不是你自在宮,哪裡有這許多規矩,舉手之勞罷了,就當散步活動筋骨唄,看你這謝過來謝過去,文縐縐的真是受不了。我南疆兒郎向來爽快,無論大小事都是一句話罷了,就你們中土之人這麼多禮節,累都累死了。”
逸風一抱拳,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逸風就不客氣了,逸風心念掌教,想第一時間將內丹送回,此次就不專程登門道謝了,日後有機會再來南疆,一定去拜見百里宗主。”
“這還差不多”罌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漫不經心道:“行啦,走吧。讓風致送送你,我們幾個這等著。”說罷拉起風致的玉手道:“妹妹,快去快回啊,莫要送的太遠,等你回來咱們就回宗去,剎那小子可是想你想得緊呢。”
被罌粟如此一說,風致俏臉通紅,抽回自己的手,輕輕的點了點頭,拉起逸風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看著風致和逸風遠去的身影,罌粟臉色漸漸有些難看,最終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為何上天如此垂青自在宮,前後兩代都這般出眾,出眾到讓人絕望。”
逸風當然不可能知道罌粟的喃呢,此刻正和風致並肩而行,風致手中握著一枚溫潤的珠子,正是黑蛟的內丹。
把玩著內丹,風致不解的問道:“二哥,宮內靈丹無數,為何非要取這內丹給掌教師叔療傷呢?難道這內丹還比三洞殿內的靈丹妙藥更好不成?”
逸風微笑解釋說:“不是這樣的,三洞殿內所藏能提升真元的丹藥繁多,可是你沒發現自我們修道以來,師傅們從不曾允許我等服用過半顆,就算是平日裡受傷了,一旦牽扯到丹田真元的,也幾乎能不服藥就不讓服藥,只有一些經脈、**傷勢才獲准服食丹藥?”
“我當然知道,這有什麼關係嗎?”“關係大了去了,所謂是藥三分毒,但凡丹藥無論品級、材質都有所謂的丹毒,層次越高的丹藥,丹毒毒性越奇特,只要牽扯到丹田真元的丹藥,其丹毒特性都會隱藏其中,潛移默化間影響真元純度,這種影響微乎其微,幾乎不易察覺,可飛昇之徒本就艱難,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會讓你前功盡棄。”
逸風停下腳步,伸手取過內丹道:“所以,山中儘管為數眾多的同門或多或少服食過這一類的丹藥,可你、我、大哥三人卻明令禁止,就是因為咱們有飛昇的可能,師傅是絕不會允許在這個過程中有半分差池。”
風致點了點頭,但隨即又不解的問道:“可我還是不明白,和這內丹有什麼關係?另外,掌教師叔他不是已經......”
話沒說完,逸風已經用眼神制止了風致後面的話,逸風伸手摸了摸風致的頭道:“黑蛟內丹不是丹藥,所以首先就不具有丹毒。其次,妖獸內丹或多或少都會帶一些先天屬性,可這黑蛟的內丹卻純淨至極,不帶絲毫雜質,完全是純能量的形態存在,所以掌教師叔用來療傷才不會有任何後遺症。只需要慢慢吸納其中的純能量歸併自身,將之同化即可。”
“另外,即便掌教飛昇無望,那真元純度也不能受絲毫損傷,一絲都不可以,到了他那等層次,與人相爭勝,這一絲的影響就有可能影響勝負,亂世當道,掌教戰力必須保持在精純的巔峰狀態,你現在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風致明白了。話說還是二哥厲害,若是我獨自對上這黑蛟,僅有自保之力,根本沒可能殺掉它的。二哥居然單人一劍就有把握正面擊殺黑蛟,真不虧是我二哥。”風致嘻嘻嘻的笑著說道。
“唉。”逸風輕輕嘆了口氣說:“說起來,小妹你的殺性也稍微有些大了,這等妖獸修行不易,取了內丹就好,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二哥,我知道你心存善念,不殺生。可這黑蛟一身修為全在這內丹之上,就算你不殺它,取了內丹之後它也變成一條普通的大蟒而已,壽命至多不過百年,而且隨時都可能變成別的猛獸口中之食,未必就是好的。”
“話是沒錯,可咱們為了私利取其內丹已有傷天和,現在連命都一併取了,也未免有點太......”說道這裡,逸風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是為兄的錯,不該如此的。”
說著,逸風抬頭看著風致,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道:“不說這些了,你回去吧。我也該啟程回返宗門去送內丹了,咱們日後再見吧。”
風致停住腳步,有些不捨的道:“二哥,下一步有何打算?”“不知道,送了內丹之後,我會立刻下山,很多地方我都想去看看,都想走一走,還沒有具體的打算。”
“好吧,小妹知道了,二哥多多保重,也不知大哥在煉獄道中如何。咱們三人說起來大哥最是危險,我心裡著實擔憂的緊。”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逸風身手摸了摸風致的頭,用略顯寵溺的語氣道:“大哥吉人天相,天賦過人又勤勉刻苦,一定會成功走出煉獄道的。”
風致揮手拍掉逸風的手掌,不爽的說:“人家長大了,不要在跟小孩子似得動不動就摸人家頭,二哥說的對,大哥一定會成功走出煉獄道的,咱們也要加油,不然大哥出來後可能就把咱們遠遠的甩在身後了呢。”
逸風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說的對,到這裡吧,二哥先走了。”說吧祭出古劍湛瀘,化作一道湛藍光芒破空而去。
站在原地注視著消失在雲端的藍芒,風致表情逐漸堅毅,小聲說:“大哥、二哥保重,小妹也會加油的。”
呼嘯的北風猛烈的掛著,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大雪隨著狂風漫天飛舞,蒼白的天空以及同樣蒼白的大地連成一線,目光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分不出方向,沒有生物、除了風聲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除了白色沒有任何其他的色調,大地也沒有任何的起伏,一望無際的平坦,一望無際的純白。
這樣的環境下,普通人就算不被凍死,時間稍長也會被逼瘋的。而遠方不斷前進的那個身影,已經這樣走了整整七天了。
那是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厚厚的黑色披風將人包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在外面的雙眼閃動著攝人的光彩,眼神堅毅,後背斜揹著一件不知名的長條形物體,被層層包裹,從大小上看幾乎有來人大半身子高,其中隱隱有血色光芒透出。
身影邁步前行,每一步落下尺寸都驚人的一致,半寸不差, 甚至就連留下的腳印深度也都是一模一樣。又是一腳落下,是左腳。落地的瞬間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悶哼,跟著腳下的白雪瞬間染紅,並快速渲染了周圍丈許的距離。
來人停下腳步,屹立在血紅雪地中央,一道低沉冰冷又充滿男性陽剛之氣的嗓音響起:“都到這份上了,你們覺得潛行刺殺還有用嗎?”
話音剛落,四周雪地突然爆裂,十一道白影瞬息之間佈下天羅地網,攜著絕殺的氣勢同時出手。每一道白影的氣息都不算強大,可聯手之後的氣勢卻彷彿能毀滅一切,一看就是精於聯合刺殺之道的高手。
中間被圍攻的那個高大身影對眼前的圍殺彷彿視而不見,身形不動半分,直到第一只帶著尺長利爪的手掌幾乎已經觸碰到斗篷的瞬間,一聲怒喝響起,無形聲波席捲八方,十一名殺手身形驟然停頓,露出潛藏的身體,居然是一隻只身高大約七尺的白色巨狼,不同的是這巨狼居然是直立行走的。
暴喝之後,中央的高大身影背後斜背之物燃起血色烈焰,眨眼功夫露出一柄血色雙手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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